蕭銘趁機掙脫了玄鉞的桎梏,扭頭看向興衝衝走來的蘇俞琤。蘇俞琤眉飛色舞、語氣高昂,隻可惜還未說完便正對上蕭銘的麵孔,頓時又如見鬼般戛然而止,差點驚得跳將起來。
刻意忽略方才一瞬間的悸動,蕭銘頗有些惡劣地揚眉一笑:“蘇道友,你方才在說什麼?心上人?趙涵?”
蘇俞琤僵硬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下意識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玄鉞。
隻可惜玄鉞根本沒有注意他,自然也不會幫他解圍,隻是目光柔和地望著蕭銘,心情極佳地縱容他逗弄恐嚇可憐的蘇俞琤。
“你們……這是……和好了?”蘇俞琤一見玄鉞那讓他雞皮疙瘩叢生的眼神就頓時秒懂,但是秒懂之後又不由得有些心塞。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蕭銘與玄鉞和好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趙涵該怎麼辦?!玄鉞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和好?這可不一定。”蕭銘似笑非笑,“現在我想知道的是,你說的那個玄鉞的心上人趙涵是怎麼回事?”
蘇俞琤糟心不已,他想要質問玄鉞,卻擔心將事情弄得更糟,隻能頻頻示意玄鉞,讓他開口表態——別再看蕭銘了魂淡!你後院都已經起火了!
終於,蘇俞琤的眼神似乎打動了玄鉞——實際上是玄鉞並不喜歡蕭銘這樣全副心神都放在別人身上、卻刻意忽略了他的模樣——終於,他開口打斷了蕭銘對於蘇俞琤的逼迫:“掌門還在等,我們先走吧。”
雖然有些惋惜,蕭銘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他揚了揚眉梢,給了蘇俞琤一個“等下再好好談”的眼神,隨即便有些別扭得再度被玄鉞握住手腕,拉走。
目送兩人並肩離開,蘇俞琤劫後餘生得長長鬆了口氣,卻越想越覺得不對。
先前,蕭銘與趙涵是兩個人的概念已經太過深刻,使得蘇俞琤第一個反應便是玄鉞劈腿,腳踏兩條船。但是這絕對不是玄鉞那個木頭的風格,而且他先前與蕭銘並不熟悉,今日與他相見後,蕭銘對待他的態度卻與以往大相徑庭,在得知玄鉞另有“心上人”的時候,與其說是憤怒、傷心、不可置信,還不如說是……戲謔?
蘇俞琤不笨,隻是一時間鑽了牛角尖。待到他終於理清↘
尚未在洛水宗站穩腳,蘇俞琤便在洛水宗眾人好奇和疑惑的目光中火燒屁股那般匆匆離開,而蕭銘與玄鉞此時也被引到了正殿之前,正應付著特意找了借口跑過來的掌門首徒:“看起來,蕭真人與玄鉞峰主之間的誤會終於解除了?”
“誤會?”蕭銘愣了一瞬,扭頭看了看身側的玄鉞,心中微軟,“嗯……算是吧。”
“有什麼事情,說開了就好了,相信以玄鉞峰主的品性,絕對不會讓真人你受到委屈的。”掌門首徒笑道,目光溫和誠摯。
“嗯,玄鉞的確待我極好。”蕭銘垂下目光,輕聲答道,而玄鉞目光微閃,不自覺地蜷了蜷手指,克製著自己因為內心激動而難免逾舉的衝動。
“兩位之間能相互體諒,那便太好了。”掌門首徒雖然不過金丹,但是在輩分上卻與玄鉞持平,故而語氣也較為隨意。他遲疑片刻,輕咳一聲,“師父對此也相當欣慰,隻是蕭道友先前的一些做法讓他老人家難免心氣不順,倘若語氣太過嚴厲,蕭道友無需介懷。”
蕭銘失笑:“原本便是我做得不對,令掌門失望了,被訓斥自然理所應當。”
此時他們已然在正殿之前,雖尚未入內,但想必掌門的神識也早已察覺到了他們。
如今掌門首徒能在此說出這番話,即便不是掌門授意,起碼也是在對方的默許下,這樣一來,一則能夠讓掌門維持尊嚴,二則也不會令蕭銘感到寒心,算是最基本的馭人之術。
眼見蕭銘表態,掌門首徒也鬆了口氣,語氣更加親昵了幾分:“據傳蕭道友先前一直在天玄派落腳?如今回了洛水宗,天玄派那邊可安排妥當了?”
蕭銘遲疑一瞬,微微搖頭:“我此番隻是回來看看,最終還是要回天玄派的。”
沒料到蕭銘如此回答,掌門首徒愣了一瞬:“還要回去?!這——”
他素來為人圓滑老練,一直被當做下一任掌門培養,如今竟也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問詢,不由得看向蕭銘身側的玄鉞。
玄鉞麵色未變,嘴角卻抿緊幾分,連雙眸都似乎黯了黯。
蕭銘感覺出氣氛沉鬱,他幹咳一聲,有些無措,隻是還不待開口,便聽到正殿內一聲怒氣衝衝的低喝:“都呆在門口做什麼!還不快給我進來!”
掌門首徒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深感自己遭受了無妄之災,連忙推開殿門,自己則立於一側,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