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那個戀師嚴重的陸天羽。
故地重遊,院中一草一木都似乎沒有什麼變化,蕭銘習慣性地目光一掃,下意識看向曾經兩人共居的屋舍,聯想到最後那一次的“旖旎”,不由得眸光微閃,略顯尷尬。
玄鉞將蕭銘帶到院中石桌邊,本沒有多想,但看到蕭銘的目光和情態,也微微紅了耳廓。
不過,兩人都沒有多言,麵對麵在石桌邊坐下,蕭銘袖擺輕拂,便將自己從幻冥境內帶出的丹藥置於桌麵之上。
玄鉞素來眼界極高,突然看到這一桌有價無市的丹藥也不由得微微愕然:“此行……你倒是的確收貨頗豐。”
幻冥境內物價昂貴,更不用說這些極品的丹藥,以蕭銘的修為,又隻身一人,能獲得這些東西著實令人吃驚。哪怕是曾經的玄鉞,做得也並不比對方要好。
蕭銘淺淺一笑,毫不掩飾對自己的自得,卻也並未過多吹噓:“你可有何需要之物?”
玄鉞第一個反應是推拒,但不知想到了什麼,卻伸手拿起其中一瓶:“多謝。”
“無妨。”蕭銘眨了眨眼睛,看玄鉞將丹藥收起,隨後從儲物戒中掏出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朝著他麵前推了推,“這些是我在妖界弄到的小玩意,無什珍貴,但勝在新奇有趣,便帶給你瞧瞧。”
蕭銘有些無奈,雖然這些東西大多並不認識,但他可不相信能被玄鉞看上眼的會不珍貴,隻是既然玄鉞二話不說收了他的東西,他也不好太過客氣,隻得笑著接下。
達成所願後,玄鉞整個人都似乎輕鬆愉快了很多,轉而詢問蕭銘此番在幻冥境內曆練的經過。
曾經兩人仍是道侶的時候,無論是玄鉞還是蕭銘出行歸來,他們都會彼此交流自己的經曆。如今這一幕讓蕭銘頗有些恍然,大腦尚未反應,嘴巴卻不由自主地作答,如此習慣簡直讓蕭銘哭笑不得。
不過,這一次蕭銘卻並未像是從前那樣隱瞞自己那些不光彩、不正派的行動,反而詳細敘述了自己如何定下計劃,如何設陷阱,如何放餌,又如何收網——大概,也是為了試探玄鉞的底線吧。
所幸玄鉞並未對此流露任何的不滿,反倒聽得極其認真,隻有在他為了計劃而自傷的時候才微微皺起眉頭,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悅,卻並未加以申斥。
——這大約便是蕭銘能夠與玄鉞契合之處了,玄鉞懂得尊重蕭銘的選擇,也信賴他的能力,即使不喜,也絕不幹涉。
當然,幻冥境內發生的事情,也不能完全向玄鉞和盤托出,蕭銘選擇性隱瞞了越青最後病嬌發作,被他痛下殺手如今死生不知的事情。直覺的,蕭銘認為自己與越青之間的孽緣也許並不會如此簡單就結束,他並不希望玄鉞被卷入其中,背負目前還摸不著頭緒的憂慮。
隻不過,盡管蕭銘努力將越青輕描淡寫地描繪成一個臨時的合作者,但是玄鉞那根對“天敵”靈敏至極的神經卻仍舊本能地提出警告,將越青挖了出來:“那位越青……我去接你之時似乎並未見到?”
即使玄鉞素來高冷到不會對不想關的人多看一眼,但是倘若有人與蕭銘關係稍進,他便不可能不注意到對方。
蕭銘抿了抿嘴唇,帶上了幾分歎息:“事情有變,越青……不幸身隕。”
“原來如此。幻冥境中本就危險,這也是難免之事,你無需太過介懷。”玄鉞微微頷首。他一點也不關心越青是怎麼死的,隻要死了就好,他便不必在意此人了。
如此毫無誠意的安撫讓蕭銘嘴角一抽,所幸他本人也不想多談越青的事情,幹脆換了話題,揶揄道:“說起來,我還尚未問過你,你在幻冥境中是如何曆練的?是提劍大殺四方,還是打鐵、跑堂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