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豐聽張婆婆一陣哭天喊地的數落,不明就裏,就問張子恒:“你幺爺他怎麼了?”
此時的張子恒也被張婆婆悲悲戚戚的哭聲搞得有點傷心了,紅著眼睛說:“他們說我幺爺搞封建迷信,被抓進學習班了。”
兆豐的臉色一寒,說:“你咋不早說?”
張子恒說:“你不是剛來嗎?”
兆豐說:“這事還真是耽擱不得。那些造反派愣頭青打人圖過癮,沒個輕重的。你幺爺那把年紀的人怕是經不住他們折騰的。趕緊帶我去。”
聽了兆豐的話,張子恒就要站起來,可是渾身的關節這個時候就像是紮了釘子在裏麵的,疼得他齜牙咧嘴,終究沒有站起來。
兆豐就朝一旁的庹師抱怨道:“你個狗東西,我要是再晚來一步,你就闖大禍了!”
庹師似乎也明白自己剛才做錯了事情,看著兆豐的眼神開始躲躲閃閃的了。
兆豐邊說邊從懷裏摸出一個泛著烏光的小葫蘆,扒開葫蘆口的小塞子,從裏麵倒出兩粒鮮紅的丸子,讓張子恒服下。張子恒翻著白眼把兩粒丸子咽了下去,長喘了口氣,仇人似的盯著庹師。
庹師卻朝張子恒嗬嗬地傻笑起來。
張子恒氣不打一處來地罵道:“我日你先人!”
兆豐卻笑道:“你就是日他祖宗他都聽不見的,嗬嗬……”
等張子恒稍微歇了口氣,兆豐說:“你試試可以站起來了嗎?”
張子恒試著用了下力氣,關節依舊有點酸酸的,但卻沒有了十分疼痛的感覺,於是就站了起來。
做錯了事情的庹師還是衝著兆豐和張子恒傻嗬嗬地笑。
兆豐又朝庹師打著手勢說:“你現在哪兒也不要去了,就在這兒守著。我們沒有回來,你哪兒也不要去。”
庹師就像聽話的小孩子般朝兆豐頻頻點頭。
兆豐緊跟著張子恒來到關張幺爺的土地廟時已經是下半夜了。土地廟的三麵合圍著濃密的竹林,正麵朝著一塊幾十畝見方的水塘,水塘在月光下泛著冷冷的清輝。大隊部設在土地廟裏的三清殿裏。三清殿的左右各有一間耳房,左邊的耳房是一個代銷店,守代銷店的是一個叫楊知妹的下放女知青,姿色比較出眾。楊知妹原來是在小學當代課老師的,後來被書記馮蛋子安排到了大隊部守代銷店了。右邊的耳房一直空著,裏麵堆放著亂七八糟的雜物,現在成了關張幺爺的黑房子。
大隊部的學習班一直都是設在小學校的一間空出來的教室裏的,而這回吳章奎卻把張幺爺關在了土地廟的這間小屋子裏,看起來吳章奎這回的確是想單獨照顧下張幺爺了。
張子恒最擔心的也正是這個事情!
三清殿裏和左邊的耳房都黑漆漆的,唯有關張幺爺的那間耳房裏亮著燈火。耳房的簷口下掛著一盞馬燈,有兩個背著槍的民兵在耳房的門口轉悠。
張子恒小聲說:“這幾個孫子怎麼還沒有睡,把幺爺當犯人連夜突審?”
兆豐聽張婆婆一陣哭天喊地的數落,不明就裏,就問張子恒:“你幺爺他怎麼了?”
此時的張子恒也被張婆婆悲悲戚戚的哭聲搞得有點傷心了,紅著眼睛說:“他們說我幺爺搞封建迷信,被抓進學習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