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吳章奎接嘴說道:“昨晚上多半真是朝霞寺遭火燒了。我爸今天一大早就去看去了。”
馮蛋子聽吳章奎這麼說,又用冷冰冰的眼神看著吳章奎,說:“朝霞寺燒不燒關你爸錘子事啊?他一大早的跑去作球索?”
吳章奎說:“我聽我爸說他原先在朝霞寺的那個老主持手底下學過手藝的。可能是去看那個老主持被燒死了沒有。我爸這人就是念舊情。”
馮蛋子卻說:“你爸念錘子的舊情!哪個不曉得你爸一貫過河拆橋一輩子打翻天印?說不定是去趁火打劫還差不多!老子還不了解你爸?”
見馮蛋子不留情麵地當著眾人這麼說他的老子,吳章奎也不敢翻臉,隻有嘿嘿地幹笑。
馮蛋子又說:“看來老子今天來得還不是時候,狗日的張幺爺跑去朝霞寺救什麼火嘛?是不是故意躲老子們?”
吳章奎討好地說:“有可能。”
五嬸說:“書記,原來你是來找幺爺的啊?”
馮蛋子惡狠狠地大聲說:“我不是來找他的未必還是來和你們這些老娘們擺閑調的?還有那個張子恒,狗日的,敢冒充縣革委會的人來麻老子了。不老老實實交待問題不說,還想蒙混過關。這還得了啊!”
吳章奎這時又說:“那咋辦?書記。未必就這麼回去?”
馮蛋子說:“回去?老子溜溜滑滑地跑這麼遠來就這麼空手回去?我吃飽了撐得嗎?就在這等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今天必須把他兩個弄進學習班好生給老子排一頓!簡直是沒有王法了!使上特務手段來耍老子了。這樣下去還得了啊!”
吳章奎說:“在這兒幹等恐怕不是辦法吧?要不我們也直接去朝霞寺,說不定半道上就碰見他們了,順便就把張幺爺和張子恒逮了!”
馮蛋子聽了吳章奎的話,摸摸錚光瓦亮的腦袋,覺得這小子說的話還有點兒道理,於是一揮手說:“走,朝霞寺!”
說著帶上吳章奎和六個民兵就走……
馮蛋子和吳章奎帶著六個民兵前腳剛走,曬壩上立刻就炸了鍋。這些一輩子難得邁出臥牛村半步的娘們感覺就像天都要塌了似的驚慌失措。
沒有了男人的村子這個時候就像丟失了魂魄的空殼。
首先慌張起來的是五嬸,她朝曬壩上的娘們說:“這咋得了?幺爺被子恒弄回來,還以為事情過去了,太平了,咋想到更麻煩了,這回連子恒也跑不脫了!說不定就得弄去坐班房啊!”
聽五嬸這麼說,娘們們個個六神無主,嘰嘰喳喳就像麻雀一般吵吵開來,可是就是沒有一個人能夠拿出主意,都是一副幹著急的樣子。
有幾個活波聰明的男孩子這時走到這些娘們們跟前,領頭的是村子裏十二歲的放牛娃——春明,他挺起腰杆說:“嬸子們都不要慌,我們幾個從老林子那邊過去,偷偷跑到馮蛋子他們前邊去給幺爺他們報信。要是半道上碰見幺爺他們,就叫他們找個地方先躲起來。”
這時吳章奎接嘴說道:“昨晚上多半真是朝霞寺遭火燒了。我爸今天一大早就去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