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總,請節哀!”
“是啊赫總,往者已矣,我們活著的人總該要向前看!”
“節哀赫總,保重自己。”
……
接踵而來的寒暄問候迫使赫湛南不得不收攏思緒,繼續眼前的應酬。
蘇夏則被何柒月拖到了外頭的一個邊角出,回答著對方向她拋出的各種問題。
而等裏麵大廳內密集的人群散去一些後,在這幅以黑白色調渲染出的莊重哀切的背景畫布中,卻出現了另外兩道熟悉的人影。
輪椅上,赫湛北帶著黑色的帽子和口罩,除了雙眼睛,整張臉都被埋沒在了旁人看不見的黑色陰影中。
而在他的身後,是幫他推著輪椅進入大廳的沈蘭。
輪椅停在了香案前,赫湛北抬眸看著近在眼前的那張遺照,清朗溫和的眼底,陡然暈出一片淚光!
他在國外接受治療的這三年,他這個父親,一直對他隱瞞著自己的病情,不希望影響到他的治療,每次和他視頻通話的時候,都會換下病號服,穿上自己日常的衣物,精心打扮自己,甚至還借用醫院醫生的辦公室、會議室,就是為了不讓他發現他病重住院的事!
而這些,卻是他不久前才從醫院那打聽來的。
一周前,他們父子還通過電話。
可他沒想到,那通電話,是他能接通的最後一個電話。
直到去世的消息傳來,他才終於知道,他這個生命早已進入倒計時的父親,對他的愛,是何其的深重?令他這輩子都無法相報!
回憶之前的種種,赫湛北整個人看上去還算平和,像是在來葬禮前就宣泄完了情緒、做好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他將自己的悲傷藏得很好。
但若仔細觀察,卻仍舊可以看出,他現在的身形非常清瘦。
以致於連身上最碼的黑色衣衫都無法支撐起來,就像個隻剩副骨架子的老人一般,似乎被風一吹,就會倒下一樣。
燃香,祭拜。
默哀。
“咳咳……”
聞著傳到鼻間的煙味,赫湛北不由輕咳出聲。
蒼白的麵容被掩在寬大的口罩之下,一旁的沈蘭見此,立刻就緊張了起來!
“安,是不是這裏的味道讓你聞得不舒服了?媽這就推你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邊,沈蘭就作勢要將輪椅調頭推出去。
赫湛北的身體依舊在治療中,並沒有完全康複,各類的新藥用在他的身上,雖起了程度不一的效用,延緩了病勢的發展,但與之相應的,赫湛北的身體也承受了很多藥物帶來的負麵影響,需要時刻規避會造成身體負擔的情況的發生!
“不用了媽,我沒事。”
赫湛北出聲製止道,抬眸給了沈蘭一個安撫的眼神。
他雖是成長於溫室裏的花朵,卻也並不是是那麼的嬌弱不堪。
“可是安……”
沈蘭還想勸自己這個兒子出去,但赫湛北像是早已預料到沈蘭心中的擔憂一樣,帶著絲懇切開口道:“媽,我想在這多看爸幾眼,多陪他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