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就不能幹點兒正事,你什麼時候才能穩當點兒……”看著兒子滿身的傷,薑國棟心疼又氣惱,行了,什麼也別說了,撿回一條命還不萬幸,把下麵責怪的話噎回了嗓子眼兒。
“要不是有人救了你,你早就喂狼了,等好了別忘了好好謝謝人家,我還有事,你好好養著。”老爸說完吩咐手下的勤務兵:“小劉,你好好看著他。”
“首長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小宇。”小劉一個立正送走了薑國棟。
薑宇憋屈,瞥著老爸離去的背影,心裏埋怨:你兒子都這樣了,你除了埋怨還會別的嗎,我天生就是遭你罵的,就是死了,你都是繃著一副階級鬥爭的臉兒。
沒譜沒靠的在心裏泄憤,父子倆向來如此,針尖對麥芒,紮誰一下都是疼,但都死扛著,誰也不服誰,別指望誰能妥協的拉下麵子,掏心窩子的交交心,薑國棟倒是想,可兒子從不聽他的,從來都是跟他擰著幹。
勤務兵小劉看出爺倆又置氣呢,打圓場:“小宇,別埋怨你爸了,昨晚你爸陪了你一夜,一點兒都沒睡,心焦的跟什麼似的,我都看出來了,他忙,好多事等著他呢,我照顧你。”
薑宇知道他老爸忙,從記事起就是這樣,一家不多口的人很少能聚齊了吃頓團圓飯。
“我不用他照顧,我沒指望過他什麼,我誰也不用。”薑宇說氣話。
“怎麼能不用,你現在都動不了,連撒尿都是問題,你就別說硬話了,咱哥們兒伺候你。”艦炮嘻哈哈的開腔,鼻梁上的厚眼鏡片子跟螺紋絲扣似的打著圈,晃得薑宇直眼暈。
“滾一邊去,誰用你伺候。”
大鵬接話:“薑大,你說大雪的天你還上山,膽兒也忒大了,你上山找個伴兒呀,出了事也好有個照應,看這摔的,差點兒沒丟了命,你命真大,醫生都說你命大,仗著有個好體格。”
“是啊,我今早才聽見信兒,有說你薑大少被狼啃了,還有的說你連人帶車給摔殘了,我這急的趕過來,還好沒大事,這馬上就過年了,趕上這事……”艦炮不停地絮叨。
薑宇一驚:“我到底咋樣了?我的腿沒事吧?你們念我點兒好。”急切的想坐起身看看自己的腿,一折腰,胸部劇痛又躺了回去。
“你要幹嘛?”小劉問。
“我看看腿摔成啥特性樣了。”
大鵬幫著拉開被子,薑宇欠起腦袋望過去,右小腿一道長長的縫合疤痕,斑斑血痕青一塊紫一塊,慘不忍睹,整個一條腿腫得跟大象腿似的。
“操!”薑宇皺眉。
薑宇真怕自己殘了,要是那樣還真不如死了,還好,肋骨摔斷兩根,右小腿骨折,接上了,打了七個鋼釘。他不擔心別的,隻怕耽誤了學業,他上的是警校,他怕這條腿對他的將來有影響。
“你昨晚手術做了好幾個小時,還輸了血呢,手術全麻,全麻可傷腦子,別傻了就行,讓我看看麻藥勁兒過了沒有。”艦炮賤不兮兮的伸進被窩掐薑宇的左腳板兒,薑宇一疼,哼叫出聲,艦炮哼哼笑:“行,還有知覺,還能動,你沒傻。”
“去你的,滾一邊去。”薑宇伸出左腳踹艦炮的下檔,艦炮一躲閃,薑宇沒踹著,倒抻得自己渾身疼痛,他現在除了胳膊也就是左腳還能動換。
餓了嗎?渴了嗎?想吃什麼?圍堆兒的人挨個的問,糖水、牛奶、米粥接連的往他嘴邊遞。薑宇沒胃口,吃不下,剛恢複神誌,渾身的疼痛讓他失去了一切**。
一個小護士端著白鐵盤走了進來,對一屋子人說:“病人需要休息,最好別這麼多人在這,探視到十一點,沒事的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