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宇盯著眼前的猛豺,五短身材,粗壯憨彪,一看就有股子猛力,大頭方臉,平板寸毛的腦袋,透著鋥亮的頭皮,眼睛跟賊蠻的禿鷹帶著鉤,刁狠的注視著獵物。
對視良久,薑宇先發出一句:“我們認識嗎?”
“你不認識老子,老子可認識你,你就是薑宇,礦區軍工部總頭兒薑國棟的兒子。”猛豺斜著腦袋近乎不張嘴從牙縫裏擠出一句。
薑宇最恨別人在他麵前提他老子,我他媽就是薑宇,別拿我老子說事。
薑宇麵無表情的回一句:“怎麼的,咱倆有冤嗎?”
“冤大了!”猛豺狠狠的回一句,薑宇一懵,我什麼時候和你攀上冤仇了,打從娘胎落地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盤臉大嘴的禿頭摸樣,你也太給自己大麵兒了。
還沒想明白,猛豺接著一句:“沒冤就不能摧你了嗎?誰礙眼我就滅誰,我就是看你不順眼,就想練了你。”
薑宇撇嘴蔑笑,這理由不賴,看人不順眼就滅誰,你他媽看美國總統裏根不順眼你也去滅了他!瞅你個操性。
薑宇平著聲調不急不緩的回應:“行啊,誰滅誰還不知道呢,我奉陪,說個地兒。”
這是江湖規矩,跟古代兩國交戰一樣,列個陣勢,紮個營,駐個寨,兩兵排好陣營,騎馬的將領杵頭在先,威淩氣浩的拽著韁繩對喊宣昂,時機一到舉著矛槍帶領千軍萬馬衝刺沙場,偷襲和匿戰那是小人之舉,那是違逆道義的狽犬行徑。
猛豺哼出一聲冷笑:“下周日兩點在你們軍區電影院門口,你候著!”
“成!”薑宇仰著下巴隻回了一個字。
沒有緣由,找不到起因,隻因互不妥服的目光相遇就要碰撞出刺爆的火焰,慘殺與淩虐,隻為了翹腿撒泡尿的那塊領地,隻為了泯滅對手的力量,隻為了生存就必須嗜血迎戰,這是動物的天性,這是動物的本能。
薑宇悶頭吸煙,琢磨:這猛豺上杆子找上門來,這可是我的領地,必要反治其身,這一仗絕不能失手,絕不能丟份兒。
大鵬倆胳膊肘上套著一個皮套,肚子上又裹了一圈半尺寬的塑膠腰帶,板正得貓不下腰,直楞楞跟個穿著盔甲的泥塑,本來就肥胖的身體更加顯得笨拙,薑宇皺著眉頭問:“你丫這是幹什麼?”
“浴血奮戰呀,我這是有備而來,先把自己裝備好了,難免遭襲無防備,劈一刀我用胳膊擋著,劈兩刀我用肚子擋著,刀槍不入就是我王大鵬的看家本事,不服的就來……”
薑宇腦漿子疼,皺眉說:“這麼著,你彎腰撿塊石頭我看看。”
大鵬彎腰,還沒彎到一百二十度,寬腰帶從肥厚的肚皮卡在前胸一動不能動,憋紅一張臉。
薑宇搖搖頭:“想活命就把那東西給我卸了,打仗得靠腦子,你裝備得跟個兵馬俑似的杵個豬頭腦袋照樣是個死。”安慰大鵬:“放心,有哥在不會讓你們吃虧。”
大鵬樂著:“薑大有心術。”
一邊的艦炮問:“薑大,你是不是有啥戰術,給哥們兒講講。”
“他到咱地盤兒折騰,咱就占了天時地利,這點他清楚,既然敢來,就證明他攜帶的家夥一定不少,不能懈怠,但咱不能跟著他跑,到時候以迂為直,以患為利,別硬往上衝,聽我的。”
大鵬哼哼笑:“薑大還懂孫子兵法呢!”隨手拎出一個栓著鐵鏈子的鐵球,那鐵球足有鉛球那麼大個,甩著鏈子嗖嗖響,鐵球跟著一起轉。
“你又要幹嘛?”薑宇驚異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