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宇一路走著,和麵對望過來的犯人持眼對目,這裏有很多他熟悉的麵容,他抓過他們,審過他們,他曾以警察的身份和他們對峙較量過,而今他以囚犯的身份站在他們中間。⊕思⊕兔⊕網⊕
那些目光裏有驚訝,有竊喜,更多的是咬著牙的仇恨,像深久不見葷腥的餓獸終於圈住一隻落單的猛虎,猛虎再厲害,耐不住成群的豺窩,都直著脖子呲著獠牙血紅眼的瞪著,你不是厲害嗎?你不是牛逼嗎,你也有這個下場,這地盤兒可不是你說了算,你等著!
一個籃球冷不丁對著薑宇的腦袋飛過來,薑宇反應急速一歪頭,籃球擦著頭皮飛過,狠狠砸在旁邊獄警的臉上,獄警扯嗓子怒吼:“都躲遠點兒,我看你們是不想曬場子了,撈個機會就竄蹦,再這樣都甭想出來……”摸著臉直罵:“操的……王八蛋,趕往我身上扔……活夠了都……真疼……”
薑宇望過去,扔球的方向一個人正怒眼梗脖子的和他對視,那人就是魏江,這一球正是衝著薑宇而來,薑宇抬著下巴,咬了咬牙。
薑宇被帶到監區室,渾身上下讓他脫得隻剩下褲衩,監區長給薑宇一套獄服,命令:“穿上,你在六監區,編號430。
薑宇從此沒了大名,隻有編號。
監區獄警是個中年人,姓馬,對待犯人總拉個臉端威嚴的架勢,犯人們暗地裏都叫他馬臉警,別看他一臉嚴肅,其實這人特膽小那種,上不得罪下不攤事。
能混進監獄這地方的都是犯下累累罪行、惡名昭彰、甚至雙手沾滿鮮血的惡徒,在牢裏還有圍牆鐵門管製著,可犯人也有出獄的那一天,他馬臉警上有老下有小,隻想完成本職工作平平安安的過日子,不想觸碰任何犯人,不想有任何麻煩,萬事就圖個安穩息事寧人。
正趕上中午吃飯的點兒,薑宇還沒進六監區,直接就被帶到了食堂,馬臉警撂下一句話:“你先吃飯,回頭我領你去六監區。”
薑宇始終一言不發。
食堂挨著門口排著兩隊犯人,各個手拿著飯盆敲著等著,薑宇站在最後麵,輪到薑宇,犯人廚子盯著他看,嘟囔一聲:“新來的?”
薑宇不語,麵無表情回了廚子一眼,廚子一撇嘴,沒趣兒,碗裏舀了一勺燉白菜,扔進去倆青稞饅頭。
薑宇端著飯剛一轉身,一個衝擊力撞在他半個身子上,差點沒把他撞到,一盆飯整個扣在地上,一雙大腳在上麵碾了幾下,青稞滿頭稀爛,薑宇抬眼望去,魏江正梗著脖子近在咫尺的和他對視,牙縫裏狠勁兒擠出一句:“這不是薑警察嗎,你不是公安嗎,咋能到這地界兒吃這口飯呢!這的飯可不好吃啊!”橫著臉陰笑著:“你姓薑的也有今天!”
呼啦圍上一群犯人都盯著這個剛來就被魏江撂一膀子的新犯人,薑宇仍是麵無表情,沉默著,撩起眼死盯著和魏江對視,獄警拿著電棍喊著過來:“都幹嘛呢?都給我散開坐回去!”
犯人散開,魏江瘸著腿閃到一邊。
獄警命令薑宇:“是你撒的?趕緊收拾了,下回飯堂在撒飯就扣你工分。”
薑宇不言語,逮著笤帚唰唰兩下收拾幹淨,撿起飯盆對著廚子說出他來到這的第一句話:“再來一份。”
廚子眼角瞥瞥魏江,回道:“一人隻能打一份兒飯一碗湯。”
薑宇無聲息的看著廚子,懶得說話,用手指指大桶裏的湯,廚子給他舀了一勺湯,這哪算湯呀!就是清水煮的幾根白菜幫子,農戶家裏養的豬吃的泔水都比這料多。
薑宇拿著一碗白菜泔水坐到最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