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宇抱著頭猛足一股勁兒,咬著牙從亂腳中竄起身體,掃腿飛臂,黑暗之中,他看不清誰是誰,對著黑影狂瀾暴虐,誰挨近他就得吃他一猛子瘋狂的拳頭,他早就憋不住火了,早想踢死幾個發泄心中的憤懣和悲傷了。
接連傳出慘叫聲,肉墩的軀體摔地的吭吭聲,土炕被砸的吱吱響直冒煙塵……
我薑宇還能撈著讓你們踢死?這陣勢我見得多了,我正找不著地兒發泄呢,你們這幫雜種畜生的成全我一個個做了你們,我薑宇即使死了也不會坐以待斃。
薑宇跟瘋了似的不發出一絲聲響的猛踹,隻要有黑影上前他就毫不留情的下狠手,他活生生的感覺一拳頭正砸一個人的眼窩裏,撲哧一聲跟砸水泡似的響,那眼珠要是沒被眼眶包著,指定砸爆了蹦一臉血漿子;一腳掌正砍在一個人粗壯的脖頸上,哢嚓一聲,跟頸骨斷裂的聲響,就是沒斷也得歪脖子半個月。
薑宇床頭放著一個瓷碗,拿起來照著一個撲過來的黑影猛砸過去,也不知砸在什麼地方,隻聽到一聲淒厲鬼嚎的慘叫,一股血噴濺到薑宇的臉上。
慘叫嚎罵聲一片,亂作一團,黑漆的號子裏跟殺豬宰羊的戰場,凳子、枕頭、鋼碗、臉盆……連帶牙刷牙膏滿屋亂飛。●思●兔●網●
“操他媽的……這小子敢還手……”
“殺了這個條子……哎喲……疼死我了……”
“啊……嗚……我的眼睛……”
“一塊上……都他媽一起上……往死裏打……”
“打……打死操的……按住他的腿……別讓他動彈……”
我薑宇能你們這幫鑽地洞的耗子給按住嗎!跟我鬥就得拚死,我都死好幾回了,也不在乎這一回,死我也要抓住一個耗子扒了他的皮,撂幹了曬著讓你們看……
混亂之中薑宇撲倒一個黑影,直接捂上被子往死裏猛踹,那人在被子裏亂叫:“別打了……別打了……我的媽呀……求你……”
薑宇一個大飛腳連人帶被子一起踹下床,那肉身砸飛在一張桌子上,哢嚓一聲,桌腿斷了,桌子上的水壺盆碗碎裂爆撒一地,那人的黑影跟肉蛆似的在地上蠕動著爬,嗓子裏發出不是人聲的嗚咽。
動靜太大,驚動了獄警,提著電棍敲著鐵門喊:“幹什麼呢!都他媽老實點兒……”哢哢拿鑰匙開鐵門的聲音。
屋裏立馬安靜,迅速各就各位的躺下,漆黑裏華翔對著門外喊出一句:“是張警官嗎?沒事,屋裏有隻大耗子,攪得人睡不好,都在這抓耗子呢!”
值班的小獄警叫張誌剛,張誌剛停下開門的鑰匙,拿著手電扒警窗往裏看了看,喊了一句:“趕緊睡覺,誰要是再不睡就到操場上掛駟馬。”
這掛駟馬是這監獄專本懲罰犯人的一種刑罰,就是把四肢展開,分別係著繩子掛在四個鐵柱子上,犯人都怕這刑罰,一掛就是一天,夏天幹曬著,冬天幹凍著,活熬死人,等卸下來四肢都腫脹的不能動換。
獄警都知道,這牢裏犯人多半都是脛骨旺盛的壯漢,你耐不住他們用打架發泄旺盛的精力,隻要不出大岔子,都懶得管,真出了過分的岔子,逮著就是嚴厲的懲治,關禁閉、掛駟馬……或是剝奪探視時間。
張獄警一喊完,屋裏都消停了,都揉著傷痛低聲哼吟著、叫喚著,不敢再折騰,也沒勁兒再折騰了。
薑宇躺在炕上大喘,渾身都在疼,肋骨像斷了幾根似的,一喘氣疼得倒抽,就是不哼一聲。
這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