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腸小道,盡量躲過交通要道,誰心裏都明鏡安全第一。
剛出行不遠,薑宇說了一句:“前方臨近土巴唔鄉,順道拐進去停一下。”
華翔問:“你幹嘛?”
薑宇回答:“土巴唔鄉是小福子的家,這孩子不易,死得冤,一心想回家,到底也沒回成,我替他回家看看。”
華翔點頭,默不作聲。
車七拐八拐來到土巴唔鄉,村口停下。
華翔拿出一遝錢遞給薑宇:“念著小福子和咱們一個號子待那麼久,這錢給他家人。”
薑宇接過錢,一句:“翔哥,你不愧是當哥的。”
華翔漠然一笑,意味深長的說:“薑宇,知道我為什麼信你嗎?因為你和我一樣重情,我總覺得,注重情義的人就不會出賣兄弟情義,你說是吧?”
薑宇心裏一震,淡淡一笑。
“翔哥,知道我為什麼跟著你嗎,也是因為你懂兄弟情義,咱倆想一塊兒去了。”說完話,薑宇心裏一糾,神經被扯了一下,兄弟!何為兄弟?他不知怎麼衡量這個詞。
薑宇走進村子找到小福子的家,開門而進,這個家破爛不堪,滿目蕭瑟瘡痍,這哪是家呀,簡直是個房簷兒下避雨的窩棚,薑宇觸目。
床上躺著一個老男人,這是小福子的父親。邊上坐著一個蓬頭垢麵的瘋女人,看著人傻傻的笑著,不知疼、不知情,無知覺的一個空殼兒,這是小福子的姐姐。
老人問:“你是誰?”
薑宇回答:“我是小福子的朋友。”
老男人嘴角一顫,滿臉皺紋扭曲。
“小福子說是逃獄了,警察來過好幾回,他現在在哪兒?”
薑宇無法回答,拿出華翔給的錢,又把自己身上的錢拿出來一起給了小福子的父親。
小福子的父親拿著錢的手直抖:“這是哪來的錢?”
“這是小福子的錢,托我捎給你的。”
小福子父親一下哭了,苦澀的皺紋擰成一團。
“這孩子幹什麼事了?哪來的這麼多的錢?我好幾年沒去監獄看他了,我癱了,沒法去,不敢告訴小福子,就怕他整事,可這孩子還是逃了,他現在在哪兒?”
“他……他在一個安靜的地方,你老拿著這個錢好好瞧瞧病吧,小福子知道會高興的。”
從小福子家出來,薑宇滿心陰鬱化解不開,暗自感歎,人活著各有各的道,各有各的活法兒,也各有各的死法兒,我的命還不知走哪條道呢!
薑宇心裏落下一塊石頭,他到底替小福子回家看了一眼,默語:小福子,你安息吧!
薑宇上了車,關上車門,一聲:“開車!”
車拐上通行道疾馳上路,駛向薑宇未知的道路。
到達北京的第二天,在國際機場,華翔和薑宇坐在車裏等著,楊魄一人下車接迎華科。
良久後,楊魄帶著三個男人走出機場,來到候車等候的地方。
華翔和薑宇急忙下車迎上去。
三人中一位老者麵目白皙清瘦,深睿儒雅,脊背挺直,剛健中柔帶著一股不易察覺的孱弱。
老者伸出雙臂與華翔擁抱,華翔叫了一聲爸,目光深情,老者拍著華翔的脊背說出一句:“翔子,這幾年你受苦了!”
薑宇一眼就認出這老者正是華科,他見過華科年輕時的照片,那時他還叫杜鴻源,年輕時的華科相貌英氣俊朗,傲氣威揚,薑宇盯著這個麵容,神經莫名的一跳,他在第一次看華科的照片時也是莫名的觸動了一下神經,也不知為什麼,就覺得似曾相識的感覺。
眼前的華科學者打扮,絲毫看不出曾是軍人端槍殺死三人後隱匿國外多年的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