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想了他千百次。
眸光微閃,顏玉舒抿起了薄唇。
摩尼珂接著道:“我不是以鮮羽王的身份,隻是希望你能和我做個朋友,可以麼?”他從沒有這麼誠懇卑微的請求過一個人,可此時此刻他說得心甘情願。
顏玉舒伸手翻過一頁,“坐下罷。”三個字,算是默許了摩尼珂的請求。
鮮羽的王於是露出了燦爛得仿若陽光般的笑容,而後坐在了顏玉舒的身旁,“你叫什麼?”
“顏玉舒。”
“顏、玉、舒。”摩尼珂跟著重複。這個名字的發音對於鮮羽族的他來說有些困難,發音也有些不準確,“顏玉舒。”他又念了好幾遍,直到自己可以把每個發音都念得極為清晰且分毫不差時,他才說了下去,“你是我見過最奇怪的人。”
顏玉舒的心思停留在書的字裏行間,沒有出聲。陸硯笙曾嚐試過給讓他做些別的事打發時間,下棋撫琴品茗,可他始終提不起興致,在他眼裏,那還遠不如擺弄草藥來得有趣。而這個鮮羽的王,也會很快就發現自己的無趣,然後識趣的早早離開罷。
鮮羽的王有著一雙溫和而湛藍美麗的眼睛,此刻正用那雙迷人的眼睛專注地盯著顏玉舒看,其中湧動的情愫就像是海底的暗流,而眼底的光彩又奪目動人,“我看不透你的心思,也不明白你的想法,可我還是覺得能和你做朋友真的很高興。”他的眼神極為真摯,言辭又誠懇無比。顏玉舒也不免有些動容,終於轉過頭正視摩尼珂。
摩尼珂很高興顏玉舒的注視,正準備說些什麼,某個聲音就打斷了他的話。
“玉舒。”陸硯笙低聲喚了聲顏玉舒的名字,隻當做沒看見摩尼珂般,走過去親昵地攬住了顏玉舒的腰,附在他耳邊不知說了什麼,顏玉舒竟罕見的露出了一抹淺笑,仿若寒冬乍現的一抹陽光,異常惹眼。
陸硯笙這才看向一旁因顏玉舒乍現的笑靨而怔忪的摩尼珂,用含著詢問意味的口吻問到:“這位是?”
“朋友。”顏玉舒道。
原地掠過一抹暗光,陸硯笙不動聲色,俊朗如天神的麵容浮現了禮節性的笑容,“在下陸硯笙。”他對摩尼珂拱了拱手。
“摩尼珂。”他以鮮羽獨有的方式向陸硯笙回禮,“我是鮮羽人,如果可以,我想邀請二位去鮮羽,好好招待二位。”
並不因為他的熱情而降低防備,陸硯笙占有性地環住顏玉舒的肩膀,“若有時間定當造訪。”
摩尼珂含笑點點頭,眼睛不自覺的瞟向陸硯笙摟住顏玉舒的那隻手,帶上了一絲黯淡的失落。
顏玉舒之所以會露出千載難得一見的笑容是因為陸硯笙告訴他:“蔡允到了。”待到他回到房間時,看見了擺在桌上的一壇酒,正是蔡允特意從總教帶來的,陸硯笙親手所釀的。而陸硯笙本人此刻已經拿著蔡允帶來的釀酒材料去了別處。
他伸手打開酒壇,倒了一小杯,第一次在不加入丹藥的情況下喝酒,那辛辣的口感直灌入厚重,卻出乎意料的透出一股子甘甜。像是被那滋味所蠱惑,顏玉舒又倒了一杯喝下去。
待到陸硯笙回來時,就聞到了滿屋子飄散的酒香氣。顏玉舒趴在桌邊,手邊還放著一個沒喝完的杯子,素來蒼白的臉上浮著一層薄薄的紅暈,陸硯笙伸手輕拍顏玉舒的肩膀,“玉舒,有哪兒不舒服麼?”
那長長的眼睫微微動了動,然後露出了其下的一雙深灰色的眼眸。原本冷厲的灰色柔和得像是湖上升起的朦朧煙霧。顏玉舒慢慢坐直身子,又晃了幾下頭,霧蒙蒙的灰眸配上那茫然無害的表情看得陸硯笙不免有些想入非非。
“你喝醉了?”陸硯笙揚了揚眉頭,伸手摸了摸顏玉舒的臉頰,“我去讓人給你準備醒酒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