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丸可以解世上多數尋常的毒,除卻奇毒無法盡數化解,但也能延緩發作時辰。”他在鮮羽的一切吃穿用度皆是摩尼珂準備的,今日他穿的卻是他被摩尼珂救下時所穿的外衣。
摩尼珂自然是發覺的,他為玉舒準備的都是些素雅的淺色衣衫,而顏玉舒在那之前著衣的顏色皆是蒼青、墨藍。就如同玉舒身上這件他最為熟悉的蒼青色衣袍,他瞬間猜到了一個可能,“是陸硯笙麼,是他來了?”
“正是。”陸硯笙自門外走入,姿態閑適得如同是在東煌教中一般,他迎麵對上摩尼珂的視線,嘴唇一彎,笑得風度翩翩,“在鮮羽住了這麼久,玉舒該隨我回去了。”他向顏玉舒伸手,眼底的光芒越發明亮。
摩尼珂拉住了顏玉舒的手腕,“玉舒,你別走!”他的聲音裏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懇求的意味,湛藍的眼眸幽深而明亮,可在他凝視下的顏玉舒依舊神情冷硬如玉石雕成的塑像,蒼白的麵容沒有絲毫動容,一徑看著地麵不說話。
“玉舒,你是為了忘記他才服用的凝脂草罷?”摩尼珂的目光狠狠剜了下陸硯笙,“你放在懷裏的那隻空了的瓷瓶,後來我拿去給醫師看過,他們說裏頭是凝脂草的汁液。”
凝脂草……顏玉舒看了一眼陸硯笙,心中也猜到了幾分。
腦海似乎閃過某些陌生的片段,顏玉舒按了按額角,微微蹙起了眉。
“陸硯笙他為了權勢娶了北煬的迦毓公主,已然是負了你,你為何還跟他回去?玉舒,他不值得你這麼做。”摩尼珂也顧不得什麼風度禮節了,一心隻想將顏玉舒留在身邊,“玉舒,留下可好?我發誓此生除了你,我不會再娶他人為後。”
聞言,顏玉舒微微睜大了灰色的眼睛,淡色的唇也下意識地抿了起來。
陸硯笙沉下臉色,“一派胡言!鮮羽王,你又憑什麼認定玉舒會答應做你的王後?”
顏玉舒側過頭去,不再麵朝陸硯笙。若是摩尼珂所言當真,莫非自己是——
“我娶迦毓不過是為了助我胞姐鞏固實力,況且我也對你說過我……”
“我不記得了。”顏玉舒慢慢開口,打斷了陸硯笙的話,“所以你不需要向我解釋什麼,我隨你走不過是為了樂舞。”
陸硯笙的表情變了幾變,最終隻是冷笑了起來,“也對,你既然同意隨我回去,我還多費什麼唇舌。”
“陸硯笙,你配不上玉舒。”要挾的手段隻會讓玉舒離他越來越遠。摩尼珂在心裏想著,握緊玉舒手腕的手片刻不鬆。
陸硯笙漆黑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晦暗的色彩,冷冷的殺氣漸現,“鮮羽王,這四下全是我的人手,縱使我此刻殺了你,也不會有人能救你,你若是妄圖與我爭玉舒,恐怕是癡人說夢。”
摩尼珂憤憤然叱道:“你太卑鄙了!”
“是啊,我確實卑鄙,但玉舒我是絕不會讓給任何人的,他是我的人,死都是。而你也沒有資格指責我,你留下玉舒為的不也是獨占他麼?”陸硯笙毫不掩飾自己的獨占欲及霸道,“若你現在放手我隻當沒聽見你方才的話,但若是你執意不放,我不止要取你性命,北煬與鮮羽亦會即刻開戰,我自是言出必行。”
顏玉舒掙了幾下,發現掙不開之後隻得低聲道:“放手。”
摩尼珂的眼中滿是痛苦之色,他咬著唇不說話。
顏玉舒在鮮羽待了四個多月,十分清楚這個平和富饒的國家並沒有配備數量眾多的軍隊,這幾日鄰國來犯,鮮羽已是傾全國之兵力抵禦,哪來的餘力來應付北煬?
身為鮮羽的王,摩尼珂自然是知道要以鮮羽的安危為重,但又如何能說服自己眼看著玉舒離開?這次,明明是他先遇到玉舒的,為什麼他還要再一次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