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停靠岸邊之後,他就離開了陸硯笙的懷抱,率先一人獨自下了船,走到稍遠的地方後將墨玉長笛置於唇邊,他輕輕吹奏了半盞茶的時間,棣自遠處奔來。他收起笛子,伸手拍拍棣雪白的腦袋,與它一同在江南如織的春景中,漸漸隱沒了蹤跡。
陸硯笙坐在船上沒有動彈,直到看不到顏玉舒的身影,直到夕陽西斜,暮色被黑暗漸漸吞噬,才仿佛回過神一般站起身來。
“你想要如何?”慕容泠煙近乎咬牙切齒地問。對方手裏扣著重櫻,他唯一也是最大的死穴,他不敢輕舉妄動,甚至連那些曲折的心思都不敢想。
“是我太著急忘了說麼?”陸硯笙恍然大悟般的合起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手心,“我想請神醫你去總教一趟,幫我一個忙。”
“幫忙?”慕容泠煙怒極反笑,“你這是求人的態度?”
陸硯笙微微一哂,“我隻在意結果如何,過程怎麼做都無所謂。”
“你……”那張絕美的麵容微微扭曲,眼底更是怒火熾燃。
瞥了眼嚇得連眼淚都不敢掉的重櫻,陸硯笙唇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慕容神醫,需要考慮的時間麼?”
“不用。”這兩個字像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般,慕容泠煙答完後,又問,“你什麼時候能放了阿櫻?”
“這自然要看神醫什麼時候能幫完我的忙了。”陸硯笙揮揮手,蔡鬆齡立刻押著重櫻離開了這裏。
慕容泠煙下意識要追去,被陸硯笙擋在了原地,“現在,請罷。”陸硯笙一字一句道。
恢複知覺的時候,迦毓有了瞬間的茫然,而後她動了動手臂,近乎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指能自如動彈。
自從喝下那杯毒酒之後,她的意識雖然始終清醒著,卻失去了所有的行動力,可現在忽然恢複如初,她又有些茫然無措。
轉頭觀察四周,她看見站在角落裏目光逐漸清明的蔡允。張了張唇,還未開口出聲,眼淚先一步落了下來。
“醒了就快些走。”陸硯笙出現在了房間外,短短十數日間,他竟是硬生生憔悴了不少,俊美的麵容削瘦幾分後,線條更深刻了些。此時皺起的眉頭透露出了他的不耐煩,“休書就放在桌上,你們從今往後都別再出現在我麵前就行了。”
“教主——”蔡允不明白陸硯笙為何忽然就改了主意,卻見對方依已然轉身匆匆而去。
陸硯笙穿過庭院的半月門,遠遠就看到佇立在不遠處的白衣男子,容姿絕美卻麵色不善。他沒有避開,正麵迎了上去。
“可以將阿櫻送回來了麼?”慕容泠煙冷著臉,沉聲問到。
陸硯笙揚揚眉頭,對於慕容泠煙的冷臉視而不見:“蔡鬆齡自會帶你去,讓開。”
“蔡鬆齡?陸硯笙,你莫不是真的糊塗了?你那手下存著二心你會看不出?他今天一早就不見了人影。阿櫻在哪兒?”被脅迫製出“命影”解藥的慕容泠煙此時心情極差,若非他師兄製作的“醒魂”還有藥粉在,他豈非得在這裏多耗上幾天?
想到那位多年不見的師兄,慕容泠煙再看陸硯笙此時的神情,不禁有了一種猜測,“陸硯笙,喜歡上我師兄你吃了不少苦頭罷?”見對方的神色一寒,慕容泠煙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那張絕美的臉上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容,“也罷,不用人帶路我也能找著阿櫻,不過是麻煩些,也不耽擱你了。”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