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夜震,風雨拍窗。
薑驕秉燭而坐,細細打量著手中紙張。
上麵文字不多,也就寥寥幾句而已。
楊硯,原籍侗州弘安人。無父無母,無妻無子,現獨居安平坊長樂巷。能言善道,善於做人,慣會討好上官、同僚。因時常夜宿花街柳巷而得風流名,頗有才情。
“殿下,密衛初建,能知道的,都是這些淺顯情報。”衛安在側垂首,“屬下無能……”
“罷了。”
將紙張隨手引燃,薑驕瞥了眼窗外,隻見雨打屋簷,斜風敲窗,“若這雨水早一些時日下,再下到亳州去,哪又何苦百姓受難。你且下去吧,明日離京。”
“是。”
行走無聲,衛安微微拱手,隨即悄無聲息地離去。
……
…………
次日一早,天公作美,竟然紅日早起,風雨不再。
“老天倒也知趣,不敢為難殿下。”
城外,楊硯一襲青衫,含笑開口。
薑驕勒身勁裝,騎在駿馬之上,身後則是東宮左右衛率共三千騎。
數麵旌旗,上書著太子、欽差、衛軍等等……
隻見她微微催馬,胯下駿馬在楊硯麵前幾寸才被勒停。
噗……
駿馬一個響鼻,楊硯自然狼狽不已,連連避讓。
“嗬嗬……”淡笑一聲,薑驕彎身眯眼道:“楊閣到是輕便,既無護衛也無仆從,若非與孤同行,是否就要獨身而往了?”
提袖擦臉,楊硯站到一邊,然後依舊笑嗬嗬的模樣,“臣倒是沾殿下的光了。”
瞧他好像完全沒有脾氣的樣子,薑驕不禁微微皺眉,官居閣臣,還如此年輕,脾性到比浸淫官場數十年的老朽還要來的沉穩。
年少城府,恐非善類。
心中如此想著,她便微微側頭,隨即便有人為楊硯牽來一匹駿馬。
“楊閣會騎馬吧?”
“會……”
他回答的不是太肯定。
聞此,薑驕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他,隨即馬鞭一甩,縱馬而行。
“駕!”
“駕,駕!!”
三千騎隨其後,馬踏泥濘。
疾馳中,她還微微側頭,瞥了眼楊硯,隻見其身軀低俯,雙臂幾欲環住馬脖,姿勢滑稽,顯然不熟駕馬。
“殿下,等等,等等臣……”
聽到身後疾呼,她不禁沒有放緩馬速,反而朗聲大笑,“全軍聽令,急行!駕!!”
“哈哈哈,遵令!”
三千將士齊齊大笑放聲,緊隨其後。
她薑驕可是被薑檢從小當男兒養的,弓馬劍兵,雖說不上精通,但也算拿得出手了。
很快,半個時辰過去,她這才放緩馬速。
身後騎軍能被挑選為東宮衛率,自然皆為精騎,因此根本不需她有何舉動,三千騎便隨之而緩。
在馬背上悠哉了好一會,楊硯這才姍姍趕上。
薑驕瞥了眼他,隻見其臉色發白,正死死抱著馬脖,往一側幹嘔。
“些許顛簸便承受不住,楊閣,您這身子骨不行啊。日後還是少去些煙花之地為好。”
聞此,楊硯重重吐出一口氣,然後有氣無力的回應,“殿下……威武,臣……自然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