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道。

“周……律師……”張良的嗓音被卡住的輕顫。

周祈克,周律師,那個被Johnson代替了位置的律師,了解著張家所有財產經濟資源的老人。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一場旅遊幾乎變成了敘舊,張良捧著茶水聽著老律師講述著過去的曾經,困惑的、艱辛的、曾經憤怒的、怨恨的,如今都隻剩下感慨。

“其實我一直想替父親對您說一聲抱歉。”張良垂下眼眸。

老人撫了撫張良的手,微微笑:“你父親辭退我,是逼不得已。”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有樣東西我想,送給你,是最好的。”

周律師在房間的抽屜了翻了半天,摸出一個雕花的鐵盒子,年份看起來很是久遠,老人步履蹣跚的走回來坐下,慢慢的打開盒子:“你知道,你的父親什麼也沒有給你留下,但是……”他把盒子裏的東西遞給張良。

張良放下了茶杯,幾乎用著雙手,虔誠又恭敬的接下,那是難以承受的生命之恩——

照片上,年輕的*摟著妻子,抱著還是嬰孩的張良,笑得無比溫馨。

一家三口,天倫之樂。

有什麼東西氤氳著模糊了視線,“抱歉……”張良接過周部長遞來的紙巾,他紅著眼睛,“這真的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禮物。”他傾身摟住了老人,像一個晚輩要表達所有的感激。

“別急著謝我,”周律師拍拍哭的像孩子一樣的張良,“有個人我想帶你去見見。”他站起身,張良忙扶過他,老人示意了下周部長,部長先生很識趣的摸著腦袋打著哈哈:“我去買點東西,晚飯一起吧。”他開著老式的汽車一溜煙的不見了。

張良扶著老人,從後門步過滿是小花的草地,另一邊小屋子的花架上,鮮花像繁星一樣:“他算不得是我的舊友,現在論起來,”老人拄了拄拐杖,輕車熟路的也從那小屋子的後門推了進去,“應該算是棋友吧。”想必是來往的多了,互相的習性都了解的透徹,一屋子清涼的幽靜的氣息帶著花朵的芬芳。

“喀”,過道裏就可以聽到客廳中茶杯碰瓷的聲音,看來主人家已經準備好招待客人了。

“啊,對了,”周律師拍拍張良的手,停下腳步,“我的這位棋友啊,姓曾。”

窗簾的拉開帶來一室明光,人影顯得模糊不見。

“曾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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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返航的飛機上,周部長看著心不在焉捧著雜誌的張良。

雖然那兩個老人沒有明說,在*父親出事之後,周律師的移民澳洲,還是抹去曾伯一切痕跡來擺脫摩薩德的追究,光憑他們兩人是無法迅速辦到的。

顏路,才是那個在幕後幫了許多忙卻從來不說的人。

周部長飲了一口清水,機場送行的方才,曾伯滿是歉意的神情卻被張良一把摟住,他說:“所有他不在身邊的日子,您是我父親一樣的存在,其實該感謝的人是您,我相信對於我,所有的關心都是真心的。”老人潸然淚下的樣子,連周部長也無法忘懷,身邊的小王子偏頭看著窗外層層疊疊的白雲,一望無際,陽光在雲層裏照射出來,一縷縷金色耀眼,然後你就不難發現,他偷偷的臉紅了。

原因自然不難想,周部長歎了口氣,如果不是張良這次說“漏”嘴,連自己也不知道,小王子已經考慮結婚了。

對方是誰,也不難猜,雖然周部長並沒有見過那個人,通過自己父親和曾伯的了解,況且能讓小王子都願意“下嫁”了,自然當是優秀的。

下了飛機時,金色緩緩鋪滿了舊金山,周部長看了看手表:“你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