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看到冥紙上那個血淋淋“死”字的瞬間,手忍不住就抖了一下。
我急忙喊道:“血月,你身上怎麼也有冥紙?”
我是真的太驚訝了,因為我受到了詛咒,渾身血肉都變成了冥紙,可血月怎麼跟我一樣了啊,難道他也被詛咒了?!
血月抬頭,皺眉問我:“大人你說什麼?”
他的樣子,似乎根本不知道後背有冥紙似地。
我趕緊遞給他冥紙說:“你看!”
江枯和張三歲兩個也急忙湊上來看,他們倆在看到冥紙和冥紙上的死字時,也都嚇得麵色煞白。
血月瞅了一眼冥紙,臉色唰的一下變了。
他急忙將上衣脫下來,這時,正好一陣陰風吹來,他衣服一脫,身上立馬傳來簌簌啦啦的一陣響。
我們都看到,此時此刻,血月的身上,跟我身上一模一樣,沒有皮肉,全部都是冥紙,好像,也成了一個冥紙糊的紙人似地。
“血月,這到底怎麼回事,薛綺羅對你做了什麼?”我擔心他,問道。
血月皺眉,卻急忙在我身上摁了一下,說道:“大人,你的詛咒已經解除了。”
我一愣,旋即解開衣服一看,還真是,我的身體恢複如初了!
可是,為什麼血月又受到了詛咒,難道說,我身上的詛咒,被薛綺羅轉移到了血月身上?
“血月,你,你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我再次緊張的問道。
江枯也關切的說:“是啊,血月,這到底怎麼回事,難道薛綺羅救了你,卻又故意在你身上下了詛咒?”
血月的臉上竟然沒了剛才的詫異,他倔強的嘴角揚起來一抹苦澀,扭頭朝著幽冥山方向看了一眼,喃喃自語:“綺羅,謝謝你,等著我。”
話音落下,他沒有理會我們,撿起竹竿,繼續趕路。
我的江枯張三歲對視一眼,都感覺莫名其妙,可是,江枯皺眉歎息一聲,擺了擺手說:算了,血月看樣子是不願意提這事,我們也不要問了,還是趕路吧。
我和張三歲點頭,隻好跟著血月和江枯一起行走在沼澤地裏。
可是,我們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忽然之間,周圍的大霧越來越濃鬱了。
更加要命的是,空氣裏有著一股子腐爛和血腥的臭氣,而且,周圍的能見度更低了,幾乎可以說,能見度不到兩米!
“路怎麼越來越難走了!”張三歲皺眉,嘀咕了一聲。
我和江枯都沒說話,其實我們心裏也都明白,這裏凶險無比,稍有不慎,或許就會死在這裏。
這就是枯骨沼澤,隻要過了沼澤地,就好說了。
可就在這時,前麵帶路的血月忽然停了下來,他猛地頓住,急忙給我們打了個手指,示意我們都停下。
他臉上神色極為冷峻,目光一下犀利起來,陰冷如刀。
我們本來就緊繃著神經,一看到血月這表情,立馬停下腳步,血月皺眉,給我們做了個下壓的手勢,那意思讓我們蹲下。
我們趕緊快走兩步,跟上去蹲在他身後。
“血月,怎麼了?”我問道。
血月皺眉,盯著前麵的濃霧說:“有點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我問道。
血月說:“有鮮血的味道。”
我一愣,皺了皺鼻子嗅了嗅,可我隻是聞到了臭味和血腥氣息,根本沒有鮮血的味道。
要知道,鮮血是很容易**變質的,也就是說,鮮血的血腥氣,跟腐朽血液的氣味是不一樣的。
江枯這時卻點頭說:“是,的確有鮮血的氣味。”
張三歲插嘴問:“難道有人流血了?”
血月盯著一片迷霧的前方,壓低聲音說:“小心點,估計會有危險,
張三歲,你快點將繩子拿出來,把我們大家綁在一條繩子上,出現問題,大家好有個照應。”
張三歲點頭,立馬就拿出來繩子,然後,我們四個人,纏在一條繩子上。
血月又說:“按照綺羅告訴我的,前麵應該快要走出沼澤地地界了,但這裏卻有了活人的鮮血,按照我的判斷,應該是活人剛流出來的鮮血,所以,前麵一定有人受傷。”
說完這話,血月便跟我們踩著竹竿,小心翼翼的貓腰前行。
走了不到一百米,我們盯著前麵一看,頓時驚呆了!
此時此刻,就在正前方,有一口水池,這水池,怎麼形容呢,就像是古代的那種亭台水榭,也就是一口圓形的水池,中間有一個小亭子,水池裏麵全部都是血水。
而且,中間小亭子裏還有一個石雕的獅子,石獅正在噴出猩紅色的血水。
可更加離奇的是,這會兒,在水池四周,歪七扭八的躺著一些身穿素縞喪衣的屍體。
一看到這情況,我們急忙衝過去。
血月和江枯迅速檢查屍體。
旋即,江枯說道:“這些都是傀屍,看樣子是剛剛死掉!”
傀屍?我一聽,愣了一下,想起來之前在我們鬼村遇到的那些傀儡屍體。
而血月檢查了一下屍體後,急忙開始觀察周圍的地麵情況。
最終,血月麵色陰冷的說道:“很顯然,這裏剛才發生了打鬥,鮮血並不是從這些傀屍身上留下來的,而是殺掉傀屍的那人身上的血跡!”
說著,血月蹲下身軀,抹了一下地上的幾滴鮮血,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江枯點頭說:“沒錯,這些傀屍本身都是幹屍,身體裏麵根本就沒血液。一定是有人在跟傀屍打鬥的時候,受了傷。”
我皺眉:“那是誰殺掉的這些傀屍,難道是那個在我們剛上幽冥山上時留下腳印的人?”
說到這裏,我急忙扭頭問血月:“對了血月,薛綺羅一直都在幽冥山上,難道她沒遇到那個留下腳印的人?”
血月皺眉說:“我問了,綺羅說沒有遇到。據我猜測,那腳印,其實是某個高手故意留下的,這裏的傀屍,也是他殺的,
而薛綺羅之所以沒察覺到那高手,是因為,那高手實力在綺羅之上!”
他這話一說,我倒抽了一口冷氣!
薛綺羅的實力,我們那會兒都有目共睹,要是留下腳印的那人實力比著薛綺羅還要強,那得多恐怖啊!
我皺眉,扭頭瞅了一眼水池,繼續問:“那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啊,為什麼在這沼澤地,還有這樣的水池?”
血月皺眉說:“這水池叫什麼我不知道,就連薛綺羅也不知道它是什麼來曆,好了大人,不要問太多,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馬上就要出沼澤地了,或許我們加速,能追上那個人。”
我隻好點頭,然後血月就在前麵帶路,我和江枯張三歲跟在身後。
而就在我們離開水池這邊之前,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水池,不知道是我看錯了還是什麼,
我發現,水池中央亭子裏麵那個不斷噴著血水的石獅,它的眼珠子倏忽轉動了一下,而當我再仔細看,卻又發現好像是一動沒動,仍然是石頭雕刻的。
我愣了下,但是沒多想,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