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的教授們依然在每天的下午到院子喝茶談天……總之,什麼都沒有變,唯一變的,似乎隻有徐晴。
難怪有人說:你知道這樣一種感覺麼?當一個人離家很遠,再回來時——令他迷惘的往往不是事物的改變,而是它們的一如往昔。
這次薑洛生再讓徐晴去他家吃晚飯時,徐晴沒有再拒絕。
一年裏,兩人的關係一直似有若無的維係著,平平淡淡,極少出現爭執,同時也極少出現真正開心的時候,在一起時話都不多,晚自習室常常有一方擱下筆,出神的看著對方,目光牽絆,問及怎麼,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但是在別人眼裏,未嚐不是和諧的一對。
徐晴很早就知道薑洛生家境非常好,父親是銀行領導,母親是建築師,父母的學識豐富,家教十分開明。這個觀念在徐晴見到他們之後有了更深的印象。他們以前聽兒子說過女友,也看到她的照片,對這個聰明美麗的女孩頗有好感,繞是如此,見到本人時還是暗暗驚訝了一番,頓時明白兒子為何從初中一直追到大學。
見麵一番客套問候之後,各自坐下。
徐晴則是前所未有的拘束,生怕那句說的不得體,每開口前都考慮三秒鍾。薑洛生哭笑不得,事前已經再三叮囑她不要擔心,可她還是這麼拘謹。這次拜訪的含義實在是不言自明。薑洛生的父母見狀了然的互看一眼,隻說讓薑洛生帶她到書房呆一呆。
書房外的陽台上置放著許多缽花,大多數徐晴都不認識。薑洛生指著一盆盆花介紹,米蘭,梔子花,君子蘭等等,那一大缽梔子花開的尤其好,香氣溢滿整個書房。徐晴蹲在花邊,詫異的問:“你父母那麼忙,還有時間種花麼?”
薑洛生順手拿著放在地上的長剪拿起來,邊將幾隻幹枯的茉莉枝剪下來,邊悠閑的說,“多漂亮,不是?費點心也是值得的。”
“這倒是。那你父母一定非常細心。”
“是啊。工作性質決定的。”
回到客廳吃飯,電視裏正放著新聞。幾分鍾內,居然沒有聽到一個讓人覺得愉快些的新聞。不是天災就是人禍,就算天災大部分也是人禍所致。
薑洛生的父親薑長源對國內外新聞很關注,每一條都很留心,看問題也準確深遠,對新聞作出的評論很有遠見。徐晴在一旁聽著,覺得頗受啟發。
正說到國際形勢時,徐晴忽然聽到新聞裏提到一個熟悉的名字,驚訝之下,刷的回頭,筷子也來不及放下,夾著的菜一下子落到碗裏。緊接著就是關於這次調任的一些說明和專家的分析。
“怎麼了?”
薑洛生推一推徐晴,徐晴驚魂未定的轉身,意料外的發覺一桌子人都驚訝的看著自己,驀然意識到失態,於是臉刷一下緋紅。
“沒事。看到新聞有些奇怪而已。”
幾個人不再問,薑長源也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到新聞中,也是很驚奇費解的樣子,“怎麼事先一點消息也沒有?這次任命到真是讓人琢磨不透。太意外了。”
薑洛生眼睛掃過屏幕,笑著點頭:“新上任的部長倒是相當年輕。不過看起來總有些眼熟。”
薑長源瞪一眼兒子:“當然眼熟。以前省裏的新聞你從來沒有看過麼?既年輕又有為,確實做了不少實事。”
“不,我不是說的這個……”
徐晴埋頭吃飯,難怪鄭捷捷許久也沒有給她來信了,或許正在忙家裏的事吧。
晚上薑洛生送徐晴回家時,提到這件事,笑著問了句“怎麼剛才那麼吃驚”,徐晴也沒存心瞞他,將原委說了。薑洛生聽罷先嚇一跳,然後氣息很快恢複,感慨遠大於驚奇,連說了好幾個“鄭捷捷實在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