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走吧,再晚些,明韜也用不上這傘了。”不再與二人多言,她看著洋洋灑灑的小雨,催促道。
後山裏,謝明韜與呂書言被困在了瀑布對岸的亭子裏,呂書言正捧著自己的衣角哀歎。
“這可是一絲一寸金的蜀錦啊!我可才穿了一次呢,就給我沾上這麼多泥點子。”
他放下衣角,又瞧見袍子下首不知被何東西掛的抽絲。“啊啊啊…早知就聽你母親的話,不出來了!”
謝明韜被他吵的頭痛,揉著頭開口道:“好了!不過幾匹布而已,我那裏多得是,改明個讓人給你送來,別叫了!!”
聽見他要贈自己布,呂書言忙停了哀嚎,巴巴的去拉謝明韜的手,道:“這可是你應的,別忘了給我送來,有玄青色麼,那樣的顏色最襯我這般風流倜儻的郎君。”
“有有有,什麼色都有,我隻求你現下話少上一些,別說幾匹蜀錦,便是金子織的,銀子織的我通通都給你送來。”
呂書言實在話多得很,謝明韜早晨挨了罵,本是出來散心的,卻又叫雨淋濕了衣裳,心中煩得很,不想再聽他說話。
奚鬆被謝明韜使喚回去拿傘,剛出後山通往行宮別院的小道,便看見了謝慈音帶著兩個侍女往這邊趕。
“姑娘大安。”待他走近後,便恭敬朝謝慈音行禮。
謝慈音抬手示意他起身,又讓身邊的曲雲給他拿了把傘後才出聲問道:“你們家郎君呢?”
“郎君與呂家的公子在後山一處亭子裏避雨,吩咐我回去拿傘來。”奚雲接過傘,卻不敢打開。
“把傘撐著吧,若是病了,可就沒人照看你家郎君了。”見他隻捧著傘卻不撐開躲雨,謝慈音溫聲道。
奚鬆連連點頭,將傘撐開後恭敬道:“因著下雨,下首有段路泥濘不堪,姑娘若是下去,隻怕會弄髒衣裙,不若就在此等著,我與曲雲下去給將郎君帶上來。”
謝慈音本就是借著來尋謝明韜的由頭出來走走,也不必非到後山去,聽見奚鬆說了後,她便道:“也好,我若跟著下去,隻怕還要給你們添麻煩。”
奚鬆作揖行禮,道:“姑娘嚴重了。”
謝慈音笑笑,吩咐檀桑將手中多抱著的一把傘遞給曲雲。
“想必呂家的郎君也在下首,也不可隻叫他二人打傘,你們便淋雨的道理,我這兒多備了一把,你們也拿去罷。”
曲雲躬身福禮,朝她感激道:“多謝娘子。”
謝慈音擺手,催促二人道:“快去罷,別叫明韜等著了。”
待二人走後,雨漸漸大了起來,謝慈音尋了處山亭,與檀桑一道在亭中避雨。
衛璟昨夜裏被文昌帝派出去私查東山營的軍糧賬本,又順手殺了幾個崔煜派來跟著他的人後才回來。
大抵是他與謝慈音十分有緣,剛剛往山林裏的密道出來,抬頭一望,便看見了正站在亭子裏的謝慈音。
謝慈音瞧見了他,二人四目相對。她看見他一臉的倦色,青玄色袍子上還沾著血跡,腳下稍稍往後退了一步。
見了她,衛璟心中有些高興,卻又怕身上的血腥味被她聞見被嚇到,他隻是微微朝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