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路邊等著蘭風,街上馬蹄聲疾疾如風,蔣瞳掀開車簾往外看,那為首騎著高頭大馬而來的可不就是孟子牧,後麵還有幾個人騎著馬,最後麵用板車拉著一株巨大的綠梅樹。
看著就來氣啊,不過一點也不想和孟子牧打照麵,她將簾子放了下來等著馬從車邊過。
回到府裏,趕緊就和夏雪一塊去正房給母親請安,一進去裏麵暖意撲麵而來,裏麵是熱鬧得緊,母親和姨母,還有塗夫人,還有二嬸正在打著牌,丫鬢們也圍著看得熱鬧的。
一瞧見她和夏雪進來,母親臉上一喜:“瞳姐兒,夏雪,你們回來了。”
“是啊。”蔣瞳應了一聲:“瞳瞳見過母親,二嬸,姨母,見過塗夫人。”
夏雪也緊接著,趕緊對眾人行個禮的。
“不必這般客氣,也不知寶兒回去了沒有?”塗夫人念叨了一聲。
“約莫是回去了的,我們都是一塊出發的。”
塗夫人笑道:“平日在府裏我倒是覺得她有些鬧,不過去那梅園住一晚上,我倒是擔心著她,擔心她吃不吃得飽,睡不睡得好,她啊,離了她那張床就睡不好的,這毛病也不知是隨了誰。”
蘭風抱進來許多的梅花,蔣瞳接過親自插在梅瓶裏:“純夏縣主送了我們諸多的梅花,馬車裏還有呢,一會也送到二嬸房裏去插瓶。”
“你們二個丫頭都是孝順的。”
鍾母有些心不在焉,打了張牌出去卻讓蔣二夫人吃糊了,她索性擺擺手:“瞳姐兒她們都回來了,想必我家豐年和鍾離也回去了,我得回去看看才行,改日得了空,我再過來跟你們玩牌。”
塗夫人一聽也說:“我倒也是想著回去了。”
“外麵那麼冷,不若用了午膳再回去?”蔣母挽留著。
不過鍾母卻搖頭,臉上浮上些擔憂:“不了,姐姐,我著實是放心不下,得回去看看才行。”
蔣瞳看她臉色不甚好,肯定是晚上沒有睡好的,也不知姨母是擔心著表哥會作什麼事,還是擔心鍾離來著。
不過真替姨母難過,一雙兒女都不得讓她省心的。
“瞳姐兒,你勻些梅花給姨母吧,姨母看著這些開得熱鬧可漂亮了,也想帶些回去插瓶呢。”
“好啊,馬車裏還有許多的,我去給姨母取來。”
她一說完,蘭風就馬上又將她的披風取來給她穿好。
室裏暖和,一出去那寒風刺骨般,蔣瞳生生地打了個顫,姨母也出了來:“我與你一道去吧。”
“是,姨母。”
二人並肩而行,鍾母輕歎了口氣:“瞳姐兒,我昨晚真是一晚上沒睡好,我那不爭氣的兒子,沒在梅園裏鬧什麼事吧?”
“姨母怎麼會這麼想啊?”
“合著你也不是外人,姨母就跟你說吧,你們去梅園住一晚上,他把他自個收拾得光鮮極了,肯定是有別的心思的,而且那塗寶兒不也去了麼?我這眼皮一直跳的,也不知他有沒有生出什麼事啊,萬一給人看到了,那我們鍾家就真的完了。這幾日跟這塗夫人相處,我尋思打探著些消息,可這塗夫人對林家的親事,那真是十分滿意啊,而且那林家可也不是我們鍾家能惹得起的啊。”
“姨母你放心吧,豐年哥哥可沒有什麼事。”
“那就好,不過我得回去看著他們,不然我這心就不踏實。”
可憐天下父母心,大概就是這般了。
送了姨母走這才回去,回到房裏先洗了把臉,再換了身衣服這才去母親的房裏。
裏麵已經收拾了牌桌,虎妞正侍候著母親喝藥,她上前去:“虎妞,讓我來。”
“虎妞,下去看看午膳準備得怎麼樣了,今日做麅子肉,多放些水蘿卜下去,大小姐她喜歡吃。”
“是,夫人。”
“母親。”蔣瞳一笑,喂著她吃藥:“這二日看你精神似乎好些了。”
“隻是強打起來陪著罷了。瞳姐兒,母親想與你說一件事。”
“母親,你說便是。”
“你二叔的差事,隻怕是圓轉不了,這幾日他和你父親到處奔波也是一無所進,你二嬸打算年後暫且先回揚州去,你也知道的,你祖母臨走前將蔣家祖宅交付於我。”
“祖宅那麼大,二嬸想回去住,也是無可厚非之事。”
“你說得沒錯,若隻是回去住,那真不是什麼事,不過若是這麼簡單,母親就不跟你說了,你二嬸是想要祖宅的房契,還有那周邊的田莊之類一概給二房,她補貼我們長房三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