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瞳照看著母親很晚也不願意去睡覺,要不是秋娘再三催著她回去睡覺,她就打算這樣坐著照看一晚上了。
可也沒有回蘭苑去,而是和衣就在外間的小榻上睡。
臨睡前還再三地跟蘭風說:“我要是睡得沉沒有早醒,明兒個我母親一醒來了,你可得把我叫醒啊。”
“好了,小姐,奴婢記在心裏了。小姐,你這話也說了好幾次了,你就乖乖睡下吧,要不然明日你精神不好的,夫人瞧著可會心疼呢,睡得好了,精神好了,夫人看著你也覺得開心啊。”
“好好好,別說了,我這就睡。”
蘭風真的變得有些念叨了,蔣瞳縮下頭去,將被子拉得密實的。
閉上眼睛聽著呼呼的北風在吹得作響,可是心裏卻是不冷的,想著母親就要好起來,明兒個醒來母親還會跟她說話,過得二天還會走動走動的,她就高興啊。
慢慢就睡著了,也是心累身體疲憊,一睡下去就睡得沉沉的,就連半夜裏丫鬢進出的聲音也仿若未聞般。
第二天她聞到了茶的清香味道,聽到隱隱約約的談話聲,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母親坐在桌邊看著梅花跟人說著話。
就像是做夢一樣,她坐起身,擦了擦眼要讓自已看得清楚一些。
眼前的真的是母親,正坐著和二嬸在說話呢。
“小姐醒了。”蘭風笑著過了來。
“是吵醒了瞳姐兒了。”二嬸也笑著看她。
母親就笑:“果然是真的醒了。”
“母親,你怎麼起來了?”蔣瞳驚訝地叫。
母親慈和地看著她笑:“你不想母親醒來麼?”
蔣瞳嗔怪地看著蘭風:“不是的,我想著母親能好的呢,這,天都大亮了,蘭風,我不是叫我要早些把我叫醒嗎?”
蔣母笑道:“你別氣,是母親讓她們不要叫醒你的,沒事,我的瞳姐兒現在便是蓬頭垢麵的,也是極好看的。”
蔣瞳心裏一暖:“母親。”
“母親今日覺得身體好了許多,要起來坐坐,你二嬸也早早過來看我了,蘭風,快些侍候著你小姐回蘭苑去收拾幹淨再過來吧。”
“好,母親,我很快就來的。”
“不急,慢些來。”蔣母柔聲地吩咐:“女孩子家,別慌慌張張的。”
能聽到母親這樣的叮嚀,真的讓她覺得好幸福,誰曾知昨兒個早上,都說母親不行了,還有人燒紙,還要給母親換壽衣什麼的,她差點就要永遠失去母親,今兒個醒來,卻是母親精神好了一大截,還能坐起來聊天跟她說說話的,多開心啊。
回到蘭苑去,蘭風已經叫人抬好了熱水在淨房,她去收拾了幹淨出來,今兒個天還是很冷,可是陽光卻是極好的,照在蔣府的屋頂上,樹丫上,長廊上,她看著都覺得是那麼的美。
才剛走二步就看到落顏帶著秋娘過來這邊了,她迎了上前:“秋娘,你怎的過來了,是不是找我有什麼事。”
“我是來跟小姐告辭的,眼下看著蔣夫人也沒有什麼大礙了,餘下的事隻需要好生地慢養著就會好起來的了。孟老夫人的身體不好,我得回去侍候著。”
“這二日辛苦秋娘了,幸好秋娘來幫忙照顧著我母親,若不然我母親的身體也不會這麼快好轉,落顏,你快去我房裏拿些銀子給秋娘。”
“小姐,這萬萬使不得。我是奉老夫人之命來的,老夫人於我有大恩,能幫得小姐做些事,秋娘也是高興的。”
“這於你是小事,可是對於我來說,可卻是一件大事啊,秋娘,那這個你拿著。”
說罷蔣瞳就要將手腕上的玉鐲給取下來,秋娘趕緊阻止:“大小姐,秋娘是萬萬不會收的,大小姐的心思秋娘明白,往後大小姐也是要嫁入孟家的,也是秋娘的主子,秋娘能為主子作力所能及的事,這是秋娘的福氣。如今秋娘要回孟親王府去,特地來跟大小姐說一聲,順便囑咐大小姐,夫人的起居飲食藥物一類,最好還是由信得過的下人去打理著,別經太多人的手,否則於夫人的身體隻怕不好,秋娘說的這些,想必大小姐是能明白的。”她暗暗地提示著。
蔣瞳一怔:“這。”
“大小姐明白了就好,時候不早了,秋娘得回去了。”
“落顏,你送送秋娘。”
“是,小姐。”落顏送著秋娘回去。
蔣瞳回味著秋娘說的話,也暗記在心上,回頭跟蘭風說:“蘭風,你讓人去田莊裏將折桂姐姐接回來吧,母親的身邊有折桂姐姐照顧著,這樣我才放心。”
“奴婢去跟傅管家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