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藥又沉沉睡去,第二天睡醒後就整個人覺得輕鬆許多了,吃了小半碗的秋梨膏下去,喉間也甚是清潤了許多。
正叫落顏給她梳著發,母親就進來了。
“母親,怎麼這般早啊。”
“今兒個覺得怎麼樣啊?”
“好多了呢。”蔣瞳開心地說,看著母親的臉色很好,精神是一天比一天要來得好,她看著就覺得高興。
蔣母溫和地說:“你舅舅昨兒個晚上到京城了,托了信來,母親想著和你去客棧看看。”
“怎麼舅舅不住在咱們家裏,還要去住客棧呢?”
“家裏人多不方便,你也知道你舅舅是個喜歡清靜的人,住在客棧也好的。”
蔣瞳輕聲地說:“母親,是我寫信讓舅舅來的,不過沒想以舅舅這麼快就到了,母親不會怪瞳瞳自作主張吧。”細細一想,倒也是不是奇怪,舅舅與父親素來不相往的,也是還在揚州的時候,舅舅才到蔣家老宅來看望過她和母親,那時,父親卻是在京城的。
蔣母拿了根珠釵插在蔣瞳的發鬢上:“怎麼會,我也許久沒有見你舅舅了,便是你不寫信請他來,我也會請他來的,他來得正是時候呢。”
蔣瞳想早點見到舅舅,叫人趕緊準備妥當之後就和母親出了門,趕到舅舅住的客棧去。
舅舅是個很嚴厲的人,但是對自個卻是相當的疼愛的,她打小到姥姥家去的時候,舅舅待她最好,不管惹什麼禍,犯什麼事,舅舅所有人都會罰,但是從不會罰她掃,把表姐妹們羨慕得不得了。
她記得最清楚的是有次供桌上擺著果子,那是要用來供奉祭祠所用的,但是她和鍾離,還有表姐表哥們就調皮,一窩兒去偷那果子吃,結果被發現了,舅舅全都罰了就沒有罰她,還拉著她的手說桌上的果子不幹淨,要吃就叫嬤嬤拿,別吃壞了肚子。
“浣雲居。”馬車停在一處安靜的雅院外麵,上麵寫著幾個飄逸的大字,蔣瞳念了出來。
倒也不知京城還有這的客棧,看上去倒像是高門貴戶裏麵的居所般。
進了去,母親跟小二說了些話,那小二就殷勤地帶著穿過第一出的門樓往裏麵走去。
青鬆蒼勁,假山積雪,小橋流水做得相當的雅致,不過這個時候水麵上卻都是結著厚厚的冰,小二將冰麵打掃得幹淨了,上麵還散放著梅瓣,倒有一般詩情畫意的味道了。
走了進裏麵,幾個仆人正站在外麵,看到了蔣母馬上就行禮,畢恭畢敬地帶著往裏室進去。
“老爺,二小姐來了。”
“是燕之來了吧。”
“是啊,大哥。”
簾子掀了開來,蔣瞳看到舅舅穿著一襲繡銀絲灰色的袍子站在那裏,心裏一暖,甜甜地叫了一聲:“舅舅。”
嚴肅的舅舅臉上一柔,慈和疼愛地看著她笑:“瞳姐兒也來了,好些時候沒見,可讓舅舅念想得很。來,讓舅舅好好看看,真是長大了,也出落得亭亭玉立,是個大姑娘了。”
蔣瞳笑得羞澀:“舅舅,你這麼誇獎我,我可會不好意思的。”
“快坐下。”舅舅招呼著坐在主位上,滿眼都是笑意。
蔣母歎口氣,輕聲地說:“讓大哥百忙中還來這一趟,可真是讓大哥費心了。”
“咱們兄妹,你說這些話我卻不愛聽,燕之,你看著瞳姐兒都這麼大了,你卻還和以前一樣,總是有事就放在心裏,也不說什麼,要不是蔣瞳寫信給我,隻怕你也不會讓我得知你生病一事的了,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什麼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在我這裏可行不通,你永遠都是我最疼愛的妹妹,當年若不是你,哥哥焉還有命活到如現下。”
蔣母搖頭一笑,也沒說什麼。
“舅舅,姥姥和舅母,還有表姐,表哥表嫂可都好?”
“好,都極好呢,你姥姥就是念著你,明年得了空,你可得回去看看她老人家。”
“嗯,自然會的。”
“瞳瞳,出來得太是匆忙,你早膳也不記得用了,去讓客棧的小二給你拿些東西吃吧。”
母親這是想跟舅舅說事情,要讓她出去呢。
蔣瞳點頭:“好,母親,我看看有什麼好吃的,也給你和舅舅端些過來,你們先聊著。”
出了來正好有個小二端著包子過來,她便問:“店裏可還有包子?”
“回小姐,有呢,王老爺將這浣雲居包了下來,王老爺是金陵人,帶來的隨從也都是南方的,所以掌櫃的就特地讓小的去買了不少的灌湯包,還有南方的小食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