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母冷然地看著蔣父:“那你說蔣瞳要是什麼樣子,才算是教養得好,老爺,你覺得你有資格說這話嗎?”
蔣父怒道:“她是我的女兒,我怎麼就沒有資格說了,看看她現在成什麼樣子,潑辣得哪還有點千金小姐的儀態。這才大過年的,非得鬧得個家犬不和的,還送什麼官府,當我是死了嗎?非得鬧得個人人看笑話這才心滿意足。”
蔣父又怒指著蘭風:“一個丫頭,還逞什麼威風,跪下,還覺得府裏添得不夠亂的嗎?”
蘭風不敢多說什麼,放開了丫鬢就跪了下去。
“可不是嗎?這大過年的,送什麼官府啊。非得鬧這麼大,不過是丫頭進了她的房裏找我一隻貓罷了。”舒姨娘又說話了。
蔣父轉過頭去,冷聲地說:“你也給我閉嘴,少生事兒,好生在月季居呆著,別在這裏添亂的。還都站著幹什麼,該幹嘛幹嘛去,這二個不懂事的丫頭都關到柴房裏去。”
“父親,就這樣子嗎?你也不問問她們是真的找東西,還是想偷東西,是自已膽大,還是有人唆使的,這樣就算了,那還要規矩有什麼用呢?”蔣瞳心裏有氣,有些冷然地質問著父親。
但是父親卻瞪著她:“你還想怎的,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父親總是覺得她鬧,鬧,鬧鬧。
蔣瞳手握成了拳頭,這個父親啊,當真是叫她將半點的眷戀之情都抹殺了,這事父親是真不知是一點不知,還是傻著當不知,這樣明顯地護著舒姨娘。
而且這舒姨娘也是膽大包天,居然放肆到來搜查母親的房間,若非是有人撐著,她怎會忽然如此。
而且今日紅柳怎會無端端的就被叫到前院去做事,往日可都是紅柳看著房門不讓人亂進的。
母親上前來,握住了她的手,輕輕朝她搖了搖頭,叫她不要再說話了。
這時候夏雪扶著二嬸也急急來了,蔣瞳還想著二嬸一向看不懂舒氏的,要是讓二嬸多說二句話,也能讓舒氏輕易就下了台,將這事就過了去。
“二嬸。”蔣瞳往前一步:“舒姨娘今兒個叫人到我母親和我的房裏亂翻了一翻,是想著偷我母親的地契什麼的。”
但是二嬸卻隻淡淡地說:“也不置於這麼大的膽吧。隻怕也是有些誤會,不過這樣的人,你們何必跟她一般見識,回頭肯定少不了她的罰的。這大過年的,這事就算了吧。”
“明明就是偷,也不是什麼誤會。”蔣瞳不甘地看著夏雪:“夏雪妹妹,你就住在我房間的旁邊,你一定也聽到了或者是看到了她們進我的房裏翻找東西的是不是?”
夏雪低下頭去,也不敢看她,隻說:“姐姐,我也不知道,我今天都在西暖閣陪著母親。”
蔣二夫人又搖頭說:“我說嫂嫂,瞳瞳,罷了罷了,這大過年的就算了,反正氣也出了,算了算了,計較這麼清楚,倒是叫人覺得找事了,看在二嬸的份上,這事別再說了,你們也回去吧。”
息事寧人,也不追問個究竟了。
自打過年那事之後,二嬸看到舒姨娘都恨不得撕了一般,如今卻也是半護著了。
蔣瞳點點頭,心裏明鏡般地了解了,利益麵前,親情和長久積下來的一些感情也不算什麼的了。
轉頭看著母親,母親朝她搖頭,讓她不要再多說什麼了。
一心的悲哀啊,她無力地說:“母親,咱們去蘭苑先吧,蘭風,你叫落顏,小銀子虎妞等人都進去,先幫母親收拾好房子。”
“是,小姐。”
蔣瞳扶著母親走,母親輕輕地拍著她的手:“瞳姐兒,是母親讓你受委屈了。”
“母親,現在的委屈沒什麼,往後我們的尊嚴,會一點點地拿回來的。”
轉頭看母親,眼角邊淚花點點,長歎口氣:“瞳姐兒,幸好你細心,若是這些給那賤人偷拿了去,咱們隻怕會生不少的麻煩,損失不少的錢財之事。”
“嗯,母親,錢財雖然是身外之物,便是也要看給誰,要是給那舒氏的話,就一個子兒都嫌多。”不是她刻薄,而是要看值與不值。
她可以給楚楚賺很多的銀子,也可以給錢純夏買米買衣施舍那些流民,但是給舒姨娘,她可是一點也不會。
“母親,這些還是給你好好保管著,如今所有人都知曉在我這裏了,我生怕著還是會被人惦記上。”
蔣母接過:“母親會放好的,我的瞳姐兒,母親隻覺得委屈了你,是母親連累著你,如今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覺得你是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