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鍾府就來了人,蔣母還在蘭苑看著瞳姐兒,折桂就進來:“夫人,鍾家的下人來了,說請夫人過去鍾府一趟。”
“可是瞳姐兒現在身體還沒好,還有些燙來著。”若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她便不想過去了。
不過折桂湊近,輕聲地說:“是鍾夫人身邊貼身的大丫頭親自過來請的,說鍾府出了大事,務必請夫人過去。奴婢跟她說今兒個小姐身體不好,染了風寒,夫人隻怕沒空過去的時候,那婢婢這才說鍾府出了大事兒,說韓家的人上門來了,要跟鍾家退親。”
蔣母一驚,放下手裏的帕子:“退親?”
“是啊,奴婢聽得清清楚楚的,是說要退親,那丫頭也很急。”
“這怎的了,忽然這般,退親可還真不是一般的小事,折桂,你留下來照看著瞳姐兒,我去一下。”這麼大的事,妹妹一遇事就有些沒主意的,她這個做姐姐的自然要去看看。
“是,夫人。”
落顏輕聲地說:“夫人放心去吧,小姐現在好了許多,額頭也沒有那麼燙了,奴婢們會細心照料著的。”
蔣母還是不太放心,便交待折桂:“一會兒你讓小銀子去請薛娘子過來看看吧,蘭風和落顏也侍候了一晚上,得去歇歇才是。你和紅柳就留下來在這裏照顧著小姐。”
“夫人,奴婢不累。”蘭風搖頭。
“一晚上守著了,還說不累,這底下也不是沒人了,讓紅柳和折桂看著就好了。”摸摸瞳姐兒的手,柔聲地說:“瞳瞳,母親去你姨母那一趟,很快就回來,你安心睡一覺吧,沒事兒的。”
又吩咐了些事,就叫人備了馬車匆匆去了鍾府。
馬車這才一到,鍾母就哭著出來了:“姐姐,你可來了,你快進來。”
蔣母趕緊問她:“你那丫頭也說得含糊,這是怎的一回事啊。”
鍾母咬著牙氣急得緊:“還不是鍾離那丫頭,真是犯個大糊塗啊,韓家一大早就叫了人來,說要退了韓鍾二家的親事,我問為什麼,那邊的人說問了鍾離就曉得了,還說我們鍾家這樣的女兒,她韓家可高攀不起,念著鍾家的麵子,也不想把這事鬧大了,就退了親就好了,可是這訂親的事,誰還不知道啊,這一退那不是讓鍾離吃虧吃大了,往後可怎以著來著,我問鍾離那丫頭做了什麼混帳事,她又不肯說,如今那韓家的管家婆子還在廳裏喝茶呢,我好不容易才穩住她的。”
“還說了些什麼不?”
“沒呢,就是一口咬定了,說要退親,把之前的給的信物也退了回來,還說這事不想弄大了,不然大家都不好看,也不想傷了二府的聲名。你說,這該怎麼辦啊?我都快要急死了,姐姐,你快幫我看看,想想法子啊。”
蔣母安撫著她:“別急,現在急也沒有用,好生去問一下,把鍾離叫過來,我問她可是有什麼事?”
“那死丫頭把門緊閉著,死也不出來。”
蔣母搖搖頭:“那罷了,這親要是退了可真是不好,我們一塊去看看那婆子怎麼說,探探她的口風,且看看是什麼樣的緣由再說。”
鍾母帶著蔣母到了正房,那裏隻有一個老成穩重看著又十分精明的婆子坐在那兒。
一見她們進來,馬上就站起來說:“韓府裏還有事,還請鍾夫人快些將之前訂親的信物取來吧,老身拖不得,夫人還在府裏等著老身回去複命呢。”
“永婆子,別急別急。”鍾母趕緊說。
蔣母臉上擠出笑來:“是永婆子啊,來,來,喝茶,這也真是的,茶水都涼了,還不快去換個熱的。”蔣母回頭跟婆子說:“拿好些的碧螺春來泡茶。”
後麵的婆子趕緊應命下去,那永婆子就歎氣地搖搖頭:“鍾夫人,蔣夫人,你們就莫要再多說了,這親,韓府是退定了。”
“這怎的這麼突然呢,永婆子啊,合著這裏也沒有外人,你就說二句,要是我們哪裏不好,改就是了,你也是過來人,肯定也是知道這要是退了親,男的過些時日也沒什麼了,可是女的呢,傷了聲名,往後這再談婚論嫁的可也是極不好的啊,永婆子,這也隻有我們姐妹倆在,是怎麼回事你也說說個清楚,若是極為無可奈何,韓家三公子有別的相好,那我們也是可以理解的,也不是非得就要為難著要高攀是不是?”蔣母將腕上的一隻玉鐲褪了下來,放在永婆子跟前:“這來得匆匆,也沒有來得及準備什麼,大過年的還勞煩著永婆子你跑來跑去的,這個拿去賞玩賞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