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瞳聽了卻是搖頭:“蘭風,這不是咱們府裏,我們來這裏還是打憂了姨母她一家子呢,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吧。”

“可是……”蘭風心有不甘。

“沒有什麼可是,大不了白天補睡回來就行了,晚上這聲響吵得緊,叫人心煩的,我們去外麵亭子裏坐坐吧。

“好,小姐。”

夜裏風冷得,蘭風拿了厚衣服給小姐穿上,這才扶著出了去外麵。

鍾府守夜的丫頭一看到她都嚇了一跳:“表小姐,怎麼這麼晚還出來,是不是餓了,奴婢去灶房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吃的?”

“不必了,我不餓,就是睡不著出來走走。”

出來外麵,那聲音隱隱約約又聽不見一般,蘭風將墊子鋪在涼亭上,蔣瞳坐下看著天上孤冷的一彎月色,這個時候母親到哪裏了呢?是不是坐在船上還在南下的路上。

姥姥的身體還好嗎?舅舅的病,是否又能有些起色,越想越是多的惆悵浮上了心頭。

都怪自已傷得不是時候啊,不然無論如何都要去金陵看望他們的。

坐了大半個時辰,越坐越是冷,又有些困意浮上來,隻得回到房裏去,聽著那吱吱的聲音,到天色大白的時候輕淡了她這才入睡。

瓶裏的花換成了玉蘭,紫色的玉蘭華貴高潔,美得不可思議,吐露著淡淡的清香聞著十分的怡人。

她驚訝地問:“落顏,這是你買的花嗎?”

“不是呢,是五小姐她一早就出去了,買回來給小姐插瓶的。她說小姐喜歡玉蘭,五小姐可真是個好人。”

“洛雪可真是,玉蘭花漂亮稀少,現在也才是初開的時候,外麵肯定是賣得貴的,明兒個你可得攔著她點,別讓她去買了。”洛雪也不容易,一個庶女能有多少銀子傍身。

“嗯,奴婢知道了,小姐,差不多可以用午膳了,四小姐給你燉了粥,奴婢還放在爐子裏溫著,給你先端來墊墊肚子。”

“不用了,現在還不餓,不過倒是貪睡得很,這一睡居然又睡到了大中午了。”當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聽到外麵有笑鬧的聲音,落顏將窗簾子掛了起來探身往外看,回頭笑道:“小姐,四小姐和五小姐在外麵的亭子裏做衣裳呢,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很溫暖的。”

“是回春了,出去走走吧,透透氣才好。”

頭上的傷口已經結了痂了,她也沒有再用紗由再包紮了,隻是一頭秀發也不好打理,隻任由它披頭散發著。

“鍾棋,洛雪,你們在這裏做衣服啊?”她笑著進去打個招呼。

洛雪就站起身來笑:“瞳姐姐,是不是我們吵醒你了?”

“沒有,我醒了有些時候了,今天的風也暖和了許多呢。”

“是啊,天氣好了,海棠花過不了幾天就要開了,瞳姐姐你看,我和洛雪妹妹給你做的春裳,繡的就是海棠花,姐姐喜歡這個嗎?要是不喜歡,我們再給姐姐做別的花樣子。”

“真好看,謝謝你們。這花樣子畫得也很好。”

鍾棋一聽就甚是得意地說:“這是我姨娘教我的,她以前可會畫花樣子了,很多人都想求她畫的花樣子呢。洛雪可是不會的。”

洛雪澀澀一笑:“洛雪笨,連大字也不認得幾個,哪還懂什麼畫畫啊。”

“但是你女紅做得好就行了,以後我畫花樣子,你做就好了。”鍾棋笑她。

“洛雪,姨父沒讓西席教你們認過字嗎?”蔣瞳有些訝然地問。

鍾棋就一笑:“父親是請過西席,不過那時我們年紀小,母親隻讓西席好好教大姐姐,我反正也不喜歡,認得幾個就行了,洛雪呢倒是比我還少來著。”

“要不閑著也閑著,我來教你們讀書認字吧!”

鍾棋卻搖頭:“瞳姐姐,我就不學了,嗬嗬,我得好好做些女紅針鑿才行了。”

洛雪眼裏有些渴望,但又不敢說什麼。

蔣瞳看在眼裏:“洛雪,那我教你吧,不過我可是個很嚴格的人哦。”

“好啊,太謝謝瞳姐姐了。”

鍾棋就打笑道:“得了吧洛雪,你還真想讓瞳姐姐分心教你啊,你也不想想瞳姐姐現在得靜心養傷。再說了你看,這衣服也剛繡了個開始,你還有那閑功夫學字,你是不是打算做好明年春天送給瞳姐姐啊?”

“我都會做好的。”洛雪很認真地說。

“甭急,用了午膳後我就教你認些字吧,姨母今天可在府上?”她想去請個安的,畢竟住了好幾天,日夜顛倒著總是睡得沒個規矩的,也沒去跟姨母和姨父請過安,心真有些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