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就說:“反正怎的,也是她們不得安心。”
“可不是,鬧吧,鬧得越大越好,楚紅頭二年一直求著各種法子,就是想要趁著孟子牧現在沒有正房,好爭個一席之位,或想著母憑子貴,想要坐上孟少奶奶的位置,可誰知橫裏殺出一個蔣瞳來,她就著急了,二個月不換洗,就當真以為自個是有了。”
婆子就笑著替永昭公主捏著腳:“還是公主想得細密。”
忽來夜裏的雨,很急,風也很大。
孟老夫人睜開眼睛,楊素走了過來:“老夫人,怎麼醒了呢?”
“外麵下雨了嗎?”
“是啊,下得挺大的,睡吧。”
“唉。”孟老夫人長歎了一口氣:“總歸也是睡不著啊,唉。”
“老夫人,你就別想著了,多披件衣服吧,老身陪你說說話。”知曉老夫人今晚肯定睡不著,所以楊素也沒有下去睡覺,而是在這守著夜。
給老夫人拿了件衣服披著,又點亮了宮燈,倒了杯水拿過來:“老夫人,喝些水吧。”
“楊素,你說我是不是太殘忍了?”孟老夫人有些無力地問。
楊素就搖頭:“老夫人,你這般做也並沒有什麼錯,要怨就怨楚紅她不知輕重,居然逃避沒喝避子湯,不把規矩放在眼裏,真要在新少奶奶跟前生了孩子出來,那可真是不太好。”
“我便也是這般想啊,想想子牧的原配是怎麼死的,咱們孟家可真不能鬧太多這般的家醜出來了啊。”
“是啊,老夫人你別往心裏去。”
“雖說這事也沒有錯,可是總究這般做,老身還是難受得緊,明兒個你去趟大覺寺,多上些香,添些香油錢,就算是消一些孽障吧。”
“省得的,老夫人。”
二人談了大半天,聽到雞鳴的聲音響了,老夫人也困了,楊素侍候著讓老夫人躺下睡著,這才滅了些燈出去。
外麵的雨還瀟瀟,守夜的人在外麵站著,楊素小聲地問:“海棠居那邊的人,還鬧騰嗎?”
“灌了藥,現在估計是想要鬧騰,也是鬧不出來了。”
“好,一會兒雨停了,趕緊送回她老子娘那兒去,她要死,就讓她死在外頭。”
走了二步,看到這雨卻沒有小的趨勢,楊素轉身又回頭跟那婆子說:“還是現在趕緊叫人備馬車,天亮之前,必須送走,別再叫老夫人和少爺看到了。”想了想拿了張銀票出來:“這給給她老子娘,讓她老子娘妥善地照料著。”
“是,嬤嬤。”
“也沒別的事了,這事,務必一定要辦好,別推遲了,你們親自去辦,越少人知道越好,事好把這事給我吞在肚子裏,不得說出來,那邊侍候的丫鬢,也全都打發了出去,一個都不能留在府裏。”
“知道了,嬤嬤,我們一定會照著好好辦的。”
“你們親自去辦這事,我才放心,咱們不能讓老夫人再擔憂了,你們好生為老夫人辦事,老夫人是不會虧待你們的。”
吩咐了這才回去睡,一夜的雨,很多見不得人的事,也給淹沒了,天亮之後,一切都會平靜。
一夜雨過後,第二日的陽光也變得明媚了許多,海棠花不知落了多少,早起的粗使丫鬢正在打掃著。
海棠居那裏門緊鎖著,一些粗使丫鬢傻眼地站在那前麵:“咦,紅姨娘這裏怎麼鎖著門啊,那可如何進去打掃呢?”
一個身著深色衣服的婆子走了過來:“都站在這幹什麼呢,往後都別再到這裏來了。”
粗使丫鬢不敢多問,趕緊就到別處去打掃了。
孟府就像沒有發生過什麼事一樣,該做什麼,還做什麼,少一個姨娘,就像是少了一個無關痛癢的下人般。
永昭公主得知的時候,卻是水過無痕了,惱氣得將粉彩蓮盅都扔在地上:“老賊婆倒是好快的手腳,居然連夜就把人給送走了。”
“母親,可千萬別氣壞了身體。”一個體態風流,眼眸裏帶著精光的女子走了進來:“要是她不把人送走才怪呢,難道留下來添堵麼?”
“可也這讓她太自在了吧。”
“母親,你就想開一點,她肯定是不會讓人再留在孟府的,她可護著那未進門的大少奶奶呢,若是一進來,隻怕會把整個家給她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