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什麼孩子?”孟子牧冷然地往下看著她平坦的肚子,半點也看不出有什麼名堂來。
楊楚紅一手撫著肚子,可憐地說:“爺,你本就不是一個薄情的人,你對楚紅的疼愛,楚紅都知曉的,你不過是一時迷戀那小傅姑娘而已,前二個月你喝多了就歇在海棠居了,難道爺就不記得了嗎?”
孟子牧想了想,然後皺著眉頭不悅地問:“你沒有喝事後藥?”
“爺當時也沒有讓我喝啊,爺,難道你不想我生個跟你一相威武的哥兒嗎?算命的說了,這懷的一定是男胎,一定是個哥兒。”
孟子牧努力地回想著,似乎還真有那麼一回事,那日他喝醉了回來,隻是後來的事,也沒多放在心上,哪會想到居然還會這般。
不過這楚紅也倒真是別有手腕,難道事事都要他逼著嗎?這些事本來就是她們這些妾室的份內之事,正室沒有迎進門,不管是誰都不能再生下孩子,懷了孩子又怎樣,就能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見孟子牧冷著臉不說話,楚紅就有些慌了,拉著他的衣袖哭叫:“爺,我懷的可是我們的骨肉啊,老夫人狠心要讓我把咱們的孩子落了,難道你也不想要嗎?”她哭得越發的傷心:“我這一輩子在孟家,寧願做牛做馬地侍候著老夫人,我也想要把我們的骨肉生下來啊。”
“當真是有了?”孟子牧板著臉問侍候她的丫鬢。
丫鬢不敢說謊,低下頭去:“姨娘的確是二個月沒有換洗了,前些日子請了人來把脈,是喜脈。”
楊楚紅抬頭又看了他一眼,看他皺著眉頭,仍沒有半分的喜悅之氣,就越發傷感,捶著桌子哭鬧:“我怎麼這麼命苦啊,我隻想著好好侍候爺,給爺生個哥兒的,爺,我什麼名份都不要,隻要老夫人讓我生下這哥兒,我寧願給沒過門的少奶奶做牛做馬的。”
“孟府是什麼地方,要牛要馬的作甚。”後麵的婆子冷喝一聲,然後又恭敬地朝孟子牧說:“少爺,老夫人心絞痛犯了,楊嬤嬤請少爺趕緊去看看。”
“爺,你可不要丟下我啊,你要是不管我,我真的沒有活路了。”楚紅又嗚嗚大哭,不想孟子牧走。
這一走,她可真沒有半分把握了。當初還有當家主母在,可是爺也讓通房生下了藍兒,而現在未來少奶奶還沒有進門呢,照老夫人這般慎重對未來少夫人的態度,肯定是不會讓她再留下孩子的,如果爺都不幫她,她可真沒有辦法了,想著就越發的恐慌:“爺,我懷的可是哥兒啊,是你的親生骨肉啊。”
孟子牧卻沒停留,而是跟她身邊的丫頭說:“好看著你的主子,要是她死了,你也別活著。”
說罷便一轉身,朝老夫人的屋子快步走去。
當真還是一件棘手的事,楚紅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有了孩子,讓她生下來不是,不生下來也不是。他不管了,祖母怎麼處理,他都沒有意見,楚紅也不能再留在這裏了,這麼有心機的女人,他不喜歡。
泌芳堂那兒,一屋子的婆子丫鬢正在侍候著一個臉容嬌美的女子晚膳,陣勢倒是十分的大,隻是她胃口卻不是很佳,隻都略略淺嚐了些就揮揮手,叫人端下去。
一個婆子進了來,一臉的笑意,看到女子隻吃了一點的飯便說:“公主,多吃些吧,今兒個那邊的人,可都吃不下飯來著呢。”
永昭公主抬頭一看,也笑了:“果真是如此嗎?”
婆子一揮手,讓一些丫鬢下去,親自侍候著裝了一碗湯給永昭公主,小聲地說:“千真萬確呢,楚紅尋死覓活的,在少爺那裏隻說老夫人不讓她生孩子下來。”
永昭公主接過湯,優雅地吹著喝了口,心情大好:“這人啊,總是貪心,她若是不借著這個時機鬧起來,她一輩子也別想出頭。”
“可不是,少爺帶回來的,哪個不比她年輕有姿色,她要還不懂得借這個時候為她自已多打算,她一輩子也就那樣子了,還是公主看得精準啊,就知曉她不安於現狀了。”
永昭公主一笑,將湯喝完了,拿帕子擦擦唇角:“鬧吧,鬧得越大越好,反正看戲的,不嫌熱鬧多。”
“可瞧著,少爺和孟老夫人也未必就會如了她的願,她也不想想她什麼出身啊,還真以為拚此一博,就能得高貴的身份,也不用鏡子照照她自個。”
永昭公主淡淡地說:“她當然不能如意,可是往後蔣瞳進了門,她豈會不恨死她,不使勁地給老賊婆和蔣瞳找刺兒嗎?想想她是怎麼進得了孟家這個門的,多有心機的一個女人啊,最不甘於低下的了,這些年養在孟府養尊處優的,她倒也不記得自個的出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