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藍兒眼裏的恨意沒減一分,眸間的小火燃燒得熊熊的,但蔣瞳看著她,卻是笑了。
長大了孟藍兒就懂了,誰為她好,誰想利用她,她長大些就會自已看得清楚的。
現在恨就恨吧,沒關係的,反正她也不介意。
雨似乎小了點,蔣瞳心裏忐忑了一下,還是帶著愧疚之心去了壽安居。
老夫人也起來了,卻沒什麼精神地坐在廳裏讓一個老嬤嬤揉著頭。
“祖母。”蔣瞳關切地問:“是不是哪不舒服,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看看?”唉,覺得真的好愧疚,看著祖母這樣,還把她的夜明珠遺失了,這事告訴祖母,隻會讓祖母更添堵,可是瞞著不說,她又覺得不好。
“沒事,就是頭疾的毛病又犯了,這也是年輕時候落下的病根,一下雨寒冷的時候就會難受,看了不少的大夫,吃了不少的藥都奏不了效,慢慢著就會好些了,你不用擔心。”
“祖母,讓瞳瞳給你揉吧。”
蔣瞳站到她身後去,讓一邊的婆子歇著,手指使著巧力地按揉著:“祖母,這個力道怎麼樣?”
“倒是很適當,不過這些事讓下人做就好了,別累著你。”
“不累,祖母,以前在揚州老宅的時候,也時常侍候著我祖母。”
“你可真是孝順,讓你這麼一按揉啊,祖母就覺得舒坦得多了,外麵還下著雨,讓你別過來請安了還過來,別讓雨濺濕了衣服。”
蔣瞳咬咬唇,好一會才說:“祖母,瞳瞳是過來給祖母請罪的。”
“怎麼了?”
蔣瞳停了手,低頭輕聲地說:“瞳瞳把祖母房裏的夜明珠給弄丟了,到處找了,怎麼也找不著,實在是愧疚極了,還請祖母降罪。”
孟老夫人一怔,然後擺擺手:“你說那夜明珠啊,昨兒個不是讓藍兒給拿了去,她拿出去的,我壓根也就沒想著她還能順當的帶回來。”
“不是這樣子的,祖母,雖說是藍兒拿走,她也隻是想帶過去給順哥兒,但是順哥兒卻很懂事,說不是長者賜的東西不能要,讓藍兒務必要送回來,還給你老請罪。後來在唐家藍兒交給了我,我給丫頭放著,也不知是不是路上遺落了,還是怎麼了,昨兒個找了很久都沒有找著,瞳瞳著實很愧疚,也不知要怎麼跟祖母一個交待。”
老夫人聽了就輕拍她的手,慈愛地說:“算了,一個夜明珠而已,掉了就掉了,一個忠心的丫頭,比起這些更無價,你們也不用太自責了,有些東西是講究個緣份的,是你的,就會一直是你的,不是你的,可能總是有一千種失去的方式。”
“祖母,可是那夜明珠,價值不菲,瞳瞳著實覺得很對不起你。都是瞳瞳和丫頭太粗心大意了,該責罵的。”
“傻丫頭,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知道啊,說這些幹嘛,東西再貴,總有個價,但是忠心的丫頭啊,可不是價錢能衡量的,你能出來替你的丫頭說話,證明你是信得過她的,祖母跟你說啊,如今祖母這一把年紀,還有諸多的人相幫著,當初就是因為信任她們,在很多的時候,她們也救過我,不然我這條老命,早就不知怎麼稀裏糊塗就丟了,有些時候失去的東西,還是能換回來更珍貴的,再說了,雖然也不是失去就一定能得到,可是有些情份,也是很珍貴的。”
“祖母說得是。”蔣瞳欽佩不已,祖母的心胸和眼光,當真是很不同的。
“別想那麼多,瞳姐兒,雖然我房裏有夜明珠,可是晚上不是一樣都得撐燈,我一把年紀了,許多老習慣是怎麼也改不過來的了。”
“祖母還年輕著呢。”
“瞎說,你看看祖母,滿頭就找不到一根黑發了。”
蔣瞳轉了個話題,不想讓祖母糾結於年老的問題。
“祖母,昨兒個看順哥兒,可真是乖巧聽話啊,我就沒有見過像他這般年紀還這樣心靜如水的,這麼多孩子在房裏鬧著他,他依然還在寫字,而且也不是隻應付的,我看他寫得可認真了。”
一說到順哥兒,孟老夫人就點頭誇讚:“那可是個乖巧聽話的,瑤兒也不知是哪裏來的福氣,生了這麼個好兒子,可惜她卻不知足,還覺是嫌順哥兒跟她不貼心來著,我看她啊,就是日子過得太好了,多少人想著孩子能有順哥兒一半就不錯的了,往後我看那孩子,肯定也是個有出息的,也幸好不是你姐姐管教他,不然也不知成什麼樣子。”
“祖母也別這麼說,姐姐對順哥兒還是很疼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