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香居成了一個禁忌,孟老夫人的態度很硬朗,反正蕭如煙是要被他父母接走的了,下人得了風,也是愛理不理的。
柯婆子罵罵咧咧地進來,看著靠坐在窗邊的二小姐,心疼地說:“二小姐,叫人趕出去,不如現在離開還好,總也能保全些麵子。”
蕭如煙一臉病怏怏的,神色也是極不好。
抬頭望窗外,晚霞正好照了進來,現在的孟家想必也是得了信了,蕭家和孟家相比較,皇後和太後還是放棄了蕭家,畢竟孟家以前在軍隊多年啊,要不是忌諱太深,孟子牧也不該在五城兵馬司一直混著的。
現在的自已,反倒是裏外不是人了,也不知他心裏會怎麼想的了。
“二小姐,夫人讓人帶了口信過來,讓咱們還是收拾收拾,到別苑那裏住好一些。”她生怕二少奶聽了別人的冷言冷語,會又病倒,二小姐的身體可一直很不好啊。
蕭如煙搖搖頭,也不說話。
柯婆子歎口氣,還在耐心地勸著她:“小姐,如今留下來,可又有什麼好,結果已經是這樣子,多留些時候,就讓人背後多指指點點的。”
再多的話,她說不出來,她不想讓二小姐傷心。
這一次提出這事,要再與孟家結親,也是因為二小姐的堅持,要不然老爺和夫人,怎會再又願讓二小姐再跟孟家扯上關係。
大小姐已經慘死在孟家了,本蕭孟二家的這仇結得這麼深,怎麼可能再對孟家有好臉色,怎麼可能再讓二小姐還嫁到孟家來,可蕭家也隻有二小姐這麼一根獨苗了,奈何小時候受了傷,身體一直不好,在蕭家一直小心翼翼地養著,從不會讓二小姐不開心的。
二小姐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老爺也會想盡法子去為她摘下來,這樣千嬌百寵的蕭家小姐,到了孟家人家卻是愛理不理的,當真是氣死了,要個熱水的還左推右推。
剛才宮裏的人來了,一切沒變,爵位也一樣蔭封,最得意的隻怕是孟老夫人和蔣氏那個小賤人了,真不知她給老夫人吃了什麼藥,讓孟老賤人這般護著她。
現在壽安居那邊可熱鬧著,老賤人也把這個事都跟人說了,上上下下高興得不得了呢,是故意氣二小姐的,可是二小姐雖然不怎麼說話,卻是個倔強的,比孟子牧好的人多著呢,可是二小姐卻是一個也看不上,就固執地想要再嫁入孟家,如今這消息傳來了,生生是在蕭家的臉上打了一個巴掌。
這般勸也不走,那怎麼說也是枉然的了。
其實一開始,就不應該住進來的。
“二小姐,今兒個也沒參湯了,那王明有說人參都給大少奶奶先一步拿走了,明明孟少爺已經交待了,可是人家還故意那般,分明也是給咱們臉色看,王明有去跟老夫人說,還讓老夫人削了一頓,現在就連采買的事,也被擱置了下來。”
蕭如煙幽幽地開口了:“柯嬤嬤,不用跟我說這些。”她一概沒興趣聽,也不想去理這些雜事。
王明有是姐姐以前帶來的,姐姐早不在了,孟家不用他也是遲早的事。
“二小姐,唉。”柯婆子歎口氣,想要再說些什麼。
但是蕭如煙捂著心口:“我心口有些痛,想一個人靜靜,也不想用晚膳,什麼也不要,你出去吧,就讓我一個人安靜一下。”
“是,二小姐。”
他還是放棄了她,孟子牧啊,她長大了,可以嫁人了,是說得太遲了嗎?可是太早了,他又能怎麼樣呢,他不可能會一直等著她不娶的。
拿了琴,無力地坐著十指輕輕地彈著傷心的曲子。
最後一抹霞光無力地被昏暗淹沒的時候,房裏也變得暗沉沉,黑寂寂,她最喜歡這樣黑暗,這樣的孤寂,就會讓她想去以前那段和他在一起相依為命的日子。
“如煙。”窗外的聲音,沙沙啞啞的,帶著一種無力的沉重。
蕭如煙抬起頭,看著窗外的他,努力地擠出一抹笑:“你來了,我以為你不會再來看我了,恭喜你,你要做候爺了。”
孟子牧心裏別不是滋味,看著蕭如煙柔弱的樣子,多想放棄現在的一切,就進去抱抱她。
什麼相爭,什麼責任一概也不要管,再好的妻子,再如花似玉的小妾,都是雲煙。
可是步子如千斤重,往前一步都難,最近的距離,就是這樣看著她,隻能這樣看著她。
“如煙,別說了。”他低低地說。
蕭如煙的眼淚滑了下來,卻還要笑著說:“這是好事,我真的打心底為你高興,你拒了賜婚,我不怨你,你跟我一樣,都是對自已命運無可奈何的人,我們隻能努力的,活得更好,或者是讓身邊的人活得更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