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瞳耐性十足:“母親,沒關係的,慢慢來便是了,臉髒了可以洗,衣服髒了可以換,隻要母親快些好起來,這些事無足掛齒。”大不了耗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在這裏,不就辛苦點麼,咬咬牙不就過去了。若是連這點苦自已都吃不下,那往後更多的事,如何擔得起來,現在永昭公主就是想要磨她呢。
婆子又說話了:“可就辛苦大少奶奶了。”
“能侍候母親,這些事可不算什麼。”
她盛了一小勺,又開始喂著。
一碗藥下來,噴了一大半,咳得口沫也在她臉上越來越多。
婆子打來了水端到她跟前來,蔣瞳不會傻得以為人家給她擦臉的,所以擰了巾子先給記昭公主擦了臉和手。
“瞳瞳,你給母親換件衣服吧,這衣服都是藥味兒,聞著就不舒服的。”
“是,母親。”
剛換了衣服,外麵就有婆子進來說:“公主,大少奶奶請的廣舒堂的大夫來了。”
永昭公主搖搖頭:“罷,現在好多了,外頭的大夫哪能看得好,即是大少奶奶請來的,給了銀子打發回去吧。”
“母親,大夫來了還是看看吧。”蔣瞳勸道。
永昭公主卻擺擺手:“現在喝了些藥,誰也不想見,這病也是老毛病了,多咳幾日才會好。”
“大少奶奶。”那婆子又小聲地說:“公主的藥是宮裏的禦醫開的,外頭市井找來的大夫公主從來不看的。”
“紅柳,你出去打發大夫回去吧。”蔣瞳也沒堅持,總不能強要大夫來給永昭公主把脈吧。
“是,小姐。”
永昭公主歎口氣:“蔣瞳,你不會怪母親這般讓你為難吧。”
“不會,母親,母親習慣了吃禦醫的藥,是蔣瞳想得不周到,早知便讓夫君去請宮裏的禦醫來一趟,也省得母親咳得這般難受。”
“母親現在累得緊,你給母親捏捏腳吧。”
“是,母親。”
她蹲在地上給永昭公主捏著腳,屋裏窗關得嚴密沒有風吹進來流通的,甚是悶熱著。
永昭公主還不停地咳喇,半眯著眼睛歇得十分不安生。
“姑姑。”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了進來,打破了裏麵的安寧。
蔣瞳抬眼一看,一個婆子帶著一個妙齡女子上來,打扮得珠光寶氣,十分精致,仔細一看,可不就是那嘉敏郡主來著。
永昭公主也睜開眼睛,看到了她便打起笑意:“嘉敏,怎的過來了?”
嘉敏郡主妙目瞥了一眼那跪坐在地上的蔣瞳,頗是不悅地說:“姑姑,我過來看看你啊,聽說你病了,我放心不下呢。”
“你這孩子,姑姑沒事,過幾天就會好的。”
“姑姑,你每次可都病得很久才好,這孟親王府裏的人,也對姑姑不聞不問的,每次都是二少奶奶親自細心照料著你,才慢慢好,我要是不來看看你啊,也不知別人把你欺負成什麼樣子,姑姑雖然是身份尊貴的公主,然而別人就喜歡拿長輩的身份來壓著你,讓你受盡委屈的。”她十分不滿地看著蔣瞳:“姑姑要是不喜歡別人在這裏裝腔作勢,那就讓別人走就是了,裝賢惠看著也煩心的,二少奶奶現在要照料著永哥兒,不能抽身來照料姑姑,那嘉敏可以啊。”
永昭公主擠出抹笑:“瞧你說的是什麼話,蔣瞳會照料我的。”
“也不知是不是做樣子的呢,姑姑啊,前些日子安靖候夫人老毛病犯了,她的兒媳可是不遠千裏從關外回來,衣不解帶地侍候著,就連熬藥,擦身之事都不假他人之手,老夫人病得那麼厲害,可是那少夫人的孝心生生就把惡疾給趕走了,昨兒個我去看她老人家的時候,老人家又精神好起來了。”
這話是故意說給自個聽的,蔣瞳也不管那麼多,隻聽著她說。
永昭公主淡淡地說:“是嗎?”
“是啊,難不成這事我還騙你不成啊,現在傳得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二少奶奶沒有空,我就想著我來照顧你啊,我可不想姑姑你病得越發嚴重的。”
“沒事,這不蔣瞳在侍候著我嘛。”
“哼哼。”嘉敏冷笑二聲:“隻怕是做做樣子的呢。”
蔣瞳也不吭聲,人家愛說什麼就什麼,多說一句話,隻會把自已搭進去,嘉敏都過來探望了,還知曉永哥兒也生病的事,可見也不是一無所知而來的。
見蔣瞳不說話,一些拳頭就像打在棉花裏一樣,叫嘉敏有些氣餒,於是便直接就指責蔣瞳:“蔣瞳,雖然你現在封了三品夫人,可不管怎麼樣,我姑姑可是你的母親,我姑姑病了,你就得孝順侍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