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麵對麵沉了會,紀大俠想想又逼上前來,王爺臉色一變正要發彪,就聽紀大俠說: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瞞你,和你說實話吧,我不是什麼販馬的客商……
爺聽了這話,愣了愣臉色一沉:那你到底是什麼人?!
紀大俠嚴肅認真地道:姓氏沒騙你。我姓紀,單名一個凜字。
王爺的臉頓時全青了,舌頭打結:你……你是那個紀凜?!
紀凜這名字在南郡官員遞的奏折上出現率相當的高:橫行南六郡的反賊首領,天高皇帝遠,南六郡就是他的天下,朝廷官員個個束手無策。朝廷也派了好幾撥人前去剿滅,都是無功而返,現在刑部掛著十萬白銀懸賞他的人頭,掛了好幾年了,這人仍然逍遙法外,連官員都不敢去那邊上任。
光王爺親眼見的,有好幾回,皇帝大哥手捏寫著紀凜名字的奏折,在禦書房裏咬牙切齒地來回踱步,隻差沒把他的名字刻進地磚每天踩上一踩。王爺還有回請纓上陣,打算親自帶兵剿滅來著,不過皇帝和太後都不同意,沒去成……
這麼一琢磨,王爺的臉是青了又白,白了又青,變換了好幾回。
紀凜瞅瞅王爺的臉色:看樣子我是誰你心中有數,也不用多費口舌。隻想告訴你,我活到這麼大,頭一次動了真心,我不能在京城久呆,這就得回南邊,能不能跟我走,你給我句話吧!
聽到“頭一次動了真心”這話,王爺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不是感動,而是怒火:你這個朝三暮四的混帳,說這種話,你對得起葉公子嗎!!
這邊紀凜大哥眼巴巴地在等王爺的回複,那邊王爺沉默著裝啞巴。等了半天紀凜憋不住了,勸誘道:左右你也沒有父母家室,拖累不著家人,跟我走,我絕不會虧待你。
不說還好,一說王爺更氣了,原來你以前查戶籍似的打聽就為了這個啊,於是哼道:我好好的做我的良民百姓,你能給我多少好處,讓人舍得拋了一切跟你去做賊?!
紀凜不吭氣,想了半天才道:你也知道,南六郡就是我的地盤,朝廷插不進手。厚臉皮的說,說是南六郡的皇帝也不過分。你跟我去,想要什麼沒有?比在王府做個小小的家將強得多。
這人年紀不大,口氣倒不小。王爺板了臉扭過頭去:我要是不跟你走,你待怎麼樣?
紀凜道:我的身份已經告訴你了,泄漏出去關係不小,怕要連累許多人。要是你不肯走……
紀凜沉吟著不說,王爺冷笑一聲替他說了:為免走漏風聲,就得一刀砍了,然後埋在院子裏作花肥是不是?
紀凜無言,轉過頭去:你放心,我不能這麼對你。
王爺拎過張椅子背對他坐下,也不看他:好吧,我跟你走。
紀凜吃了一驚,沒想著王爺答應這麼快:真的?!
王爺冷冷地道:不老實跟你走明天就變花肥了。
紀凜又無言,悶悶地道:那你在這裏歇一夜吧,還要收拾些行李,咱們明天早上出發。
紀凜讓王爺自己休息,果然信守諾言,沒再進來打擾。隻是門窗都是鎖著的,王爺聽了聽,屋外有人把守,至少三四個。
整個下午王爺都坐在椅子上沒挪窩,紀凜偶爾過來從窗戶裏偷看一下,都是一個姿勢沒變過。
天慢慢黑了,浠瀝瀝下起了小雨。有仆從開了門送進晚飯,掌上燈,過一會來收時,飯菜一口也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