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王爺隻是坐在椅子上發呆,全沒在聽。拍拍他的肩膀,王爺也沒反應。
紀大首領愣了愣,上前握住王爺的肩膀用力搖晃:你怎麼了?發什麼呆?
王爺被這一搖,才“啊”了聲,嗓音幹澀地道:……皇帝當真死了麼?
敢情剛才你全沒在聽?紀凜十分不解:皇帝駕崩就駕崩,與我們又有何關係?你何必這麼在意?
王爺把頭埋在手中:……你不明白……
是弄不大明白,眼前這位陳將軍是王府部屬,若是那位王爺去世他如此反應,還好解釋,卻為什麼皇帝駕崩,他反應這麼大?紀大首領實在想不大通。
想不通倒無妨,王爺現在看起來心情很是低落,紀凜實在不放心讓他一人呆著,卻又不知如何安慰,隻好搬張椅子,坐在王爺身邊陪著。
於是王爺趴在桌子上沉默了一夜,紀大首領就在一邊坐了一夜。
王爺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反正他第二天早上是在床上醒來的,身上還好好地蓋著被子。
跳下床,王爺發現自己腳上的鎖鏈沒有了。發了一會愣,他推開門走出去,紀凜正站在院子裏。
紀凜回頭看見他,點了點頭以示招呼:昨晚睡得好麼?
王爺默,點頭“嗯”了一聲。
紀大首領歎:我可沒睡好,兩個人太擠了……
王爺掃掃角落的院門,還沒開。
難道他昨晚和自己在一張床上擠了一夜?正想著,紀凜過來拉他,笑道:等會吃過早飯,我帶你出去散散心。
紀大首領帶著滿頭霧水的王爺到處參觀了一遍,幾乎把他的老窩都看了個底朝天。
一路下來,王爺相當吃驚。以前他雖然聽說過紀凜的大名,但並沒十分當做一回事,隻道是烏合之眾,不堪一擊。今天看看,軍容整齊,武器精良,說是正規軍隊也不為過。難怪皇兄將紀凜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天天欲除之而後快。
想起皇兄,王爺的心情又瞬間低落,紀凜帶來的消息他不想相信,隻盼著這消息是假,皇帝還活得好好的,即使明白絕無可能,仍是不願死心。
紀凜看見他臉色又不大好看了,拉著王爺到一邊休息,問:你一路看了,覺得怎樣?
你這些士兵可是要造反用的,練得越好豈不越糟糕?王爺不好誇獎,隻得敷衍:還湊合。
紀凜笑:若是我想用這些人攻打京城,你看也能行麼?
什麼?!王爺下巴險些掉了下來,瞪圓了眼道:你——你要攻打京城做什麼?
紀凜虛指了北邊京城的方向:信陽王離奇身亡,皇帝又接著駕崩。若說其中沒有些蹊蹺,說出去誰也不信。怕是京中很快便不太平了,若有亂子,那六歲的小皇帝能做什麼?我倒不一定要攻到京城去,不過說不定哪天,有人便要來打我了。
道理還是說不大通,不過紀凜說京城怕要出亂子,王爺倒是信的。想起小皇帝的處境,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小侄子是他大哥唯一的血脈,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在這世上,王爺就當真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王爺想想,盯著紀凜道:你若當真要起兵,帶上我一同到軍中去。
紀凜大喜,他領著人遛了一上午,就是想提這件事,現在王爺竟然主動說出來,當下高興道:這樣最好,你放心,為你家王爺報仇之事就包在我身上,一定找出仇人還他一個公道。
王爺苦著臉心想:報不報仇倒也罷了,看好你小子別胡來才是最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