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就是看著她又從泥濘裏爬了起來,妄想著從她身上再弄點錢花花罷了,所謂的秘密或許也隻是憑空捏造出來借以要挾她的吧?

可是……梅夢然在心裏無聲問自己,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還要過來呢?

這個問題她回答不了自己。

“如果你不感興趣的話,咳咳……”吳玉婉靠在飯桌上,脖側裏冷汗直流,她咳得撕心裂肺,好不容易才止住,“你就不會過來了。”㊣思㊣兔㊣在㊣線㊣閱㊣讀㊣

“你到底想怎樣?”

“一百萬換一個秘密。”

“嗬嗬。”

“我生了重病,可能活不了多久了,你真的要眼睜睜看著我去死?”

“你的生死與我何幹?”梅夢然已經走到了門口,拳頭握在身側,指甲深陷進手心,這時身後又傳來一道沙啞又斷斷續續的聲音,“你、你能有今天,有梅家老太婆不少的功勞吧?”

她停下腳步。

吳玉婉捂著胸口,不停地喘氣,“她為什麼對你這麼……好?是、是不是……看在你死去的爺爺……份上?”

“如果我告訴你,你並不是沈家的血脈……”

“你說什麼?!”梅夢然一個箭步已來到了她跟前,目光惡狠狠地逼視她,“你、再說一遍!”

“你爸爸是個軟蛋,在床上根本硬`不起來,我跟了這麼一個像太監一樣的不中用男人,怎麼會生得出你?”

“不準你侮辱我爸爸!”

梅夢然用力捏住她的雙肩,幾乎要將她晃散架。

“可憐你爺爺一直把你當親孫女疼,臨死前還把你托給他老情人,要不是他,你一個小野種會有今天?”

“你!”一連串的震驚消息已經讓梅夢然有些失了理智,她氣憤得全身都在抖,“我是沈夢然,我是沈家的孩子……你說謊!”

“你這個水性楊花、人盡可夫的女人!你不是說自己快死了嗎?啊!你怎麼還不去死!”

這話似乎戳中了吳玉婉的痛處,隻見她情緒變得非常激動,梅夢然還在痛罵著,似要訴盡心底鬱積多年的怨恨,“上次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那麼慘?你是什麼母親啊!你有什麼資格當我母親?!有你這樣當母親的嗎?小時候我因為你被多少人嘲笑?我一直以你為恥辱啊!你這樣的人為什麼要活在這個世界上?”

“啊!”梅夢然突然仰頭尖叫,她不敢相信地看著這個瘋了般咬住自己脖子的女人,死命地將她推開,幸好幾秒後她就像一張紙一樣輕飄飄落到了地上。

她從自己的脖子裏摸到了血,大驚失色,“你瘋了嗎?!”

“我是瘋了!”吳玉婉輕笑著將嘴角沾染的鮮血一點點舔了進去,聲音輕得如同風中的蜘蛛網,“然然,所以我們一起下地獄,一起去給你父親賠罪吧。”

她的嘴唇還破著,所以不知那血是誰的,她自己?還是梅夢然?或者兩者都有?

“然然,我得的是艾滋病。”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靜止下來。

“艾滋病?”梅夢然呆呆地重複了一遍,隨後莫名其妙地大笑了出來,笑著笑著又哭了,“瘋子瘋子瘋子!”

她摔門而去。

門口的垃圾被踢飛,熏天臭味頓時彌漫了出來,走廊裏一隻臥在窗台上懶懶曬太陽的貓嫌棄地“喵”了一聲,靈活的身子一躍跳了下來,甩甩尾巴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