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上,中亞諸突厥民族有著複雜難解的曆史淵源,往往難分你我,而後來蘇聯的民族識別和民族劃界,則為中亞諸國的民族爭端和領土爭端埋下了導火索,任何一個國家國內的民族問題都容易變成兩個甚至兩個以上國家的矛盾。而中亞國家目前的政權,大都脫胎於蘇聯統治集團,獨裁統治雖可保證短期的政治穩定,但長期看則難免出現政治動蕩的複雜局勢,中亞也是最容易發生顏色革命的地方。近幾年發生政治震蕩的吉爾吉斯斯坦,典型地表現出了其特有的中亞社會不穩定症結。而吉爾吉斯斯坦的問題幾乎存在於每一個中亞國家。某種程度上看,民族問題加上不民主的政治製度,中亞多少存在巴爾幹化的隱憂。另外,高加索地區、伊朗政局的動蕩,可能引導庫爾德斯坦、格魯吉亞問題的爆發,最終必定波及中亞地區,影響到我國新疆等西部地區的開放和穩定。
就國內來看,西部地區生活著中國的50個少數民族,其中回、維吾爾、蒙古、藏、壯等一些人口較多的少數民族也主要生活在這裏。自治地方構成西部的區域主體,全國的5個少數民族自治區全部在西部,30個自治州中有27個在西部,120個自治縣中有83個在西部,分別占全國三級自治地方總數的100%、90%和69%。另外,雲南、貴州和青海、甘肅、四川等省也有較多的少數民族居住,整個西部地區的少數民族總人口達1.1億人,占到了全國少數民族總人口的86%。民族的因素,就自然地成為我國實施“向西開放”戰略和西部開發戰略不得不考慮的重要因素,因為這不僅事關西部的開放與發展,也事關西部的安全和穩定,還關係著整個國家的統一和安寧。
第六,從宗教工作角度來看。從曆史和現實看,西部地區始終是我國宗教工作的重點地區。中國現有的主要宗教,除土生土長的道教外,基本都是通過西部而傳播到內地的。公元前一世紀,印度佛教沿著絲綢之路傳到現在的中亞和新疆地區,然後又逐步深入中國內地,曆經魏晉隋唐,創宗立派,最終形成了中國化佛教。伊斯蘭教的大規模傳入同樣依賴於絲綢之路這一通道,從盛唐時代開始,大批東來的阿拉伯、波斯和中亞的穆斯林商人、使節、士兵、傳教士成群結隊,來到中國新疆、西部直到中原一帶。蒙元時期,伴隨蒙古軍隊東征西討,形成了“元時回回遍天下”的局麵。另外,西亞的祆教、景教(基督教聶斯脫利派)、摩尼教等也是通過絲綢之路傳入內地,並在中國發展一時的。完全可以說,曆史上西部地區就是中西宗教文化的交融之地。
目前,西部地區是中國穆斯林比較集中的地區,生活在這裏的維吾爾、回、東鄉等十個少數民族幾乎全民信仰伊斯蘭教。特別是新疆、寧夏、青海、甘肅等地區,既是穆斯林群眾聚集的地區,又是伊斯蘭教各教派、門宦代表人士相對集中的地區,這些地方伊斯蘭教領域的和諧穩定,直接影響著全國伊斯蘭教內部的穩定。西部地區還包含了我國的幾大藏區,生活在這裏的藏族群眾近500萬人,也幾乎全部信仰藏傳佛教,維護藏傳佛教內部的穩定,不僅對於維護藏區和當地的社會穩定有著重要影響,而且對於維護國家統一有著極端重要的作用。同時,漢傳佛教、道教、天主教、基督教在西部地區也有不少信眾並且發展迅速,信教人數持續增加。另外,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化和西部大開發戰略的深入實施,西部地區也成為境外勢力利用宗教進行滲透的重點地區,從而對西部地區宗教領域的穩定也會帶來不可忽視的影響。
綜上所述,西部之於中國的重要性由此可見。寧夏作為西部省區之一,自治區黨委、政府提出的“西部大開發,寧夏走在前”是正確的。綜觀全局,寧夏位於歐亞大陸和中國版圖的幾何中心,是東部的西部,西部的東部。曆史上就曾是“絲綢之路”的陸路通道,現在又處在“雅布賴”國際航路開辟的中東、歐洲和非洲空中通道的理想節點上。同時,寧夏也是全國民族團結進步的典範,是處理西部宗教問題的示範地。無論從地域位置,還是從能源角度;無論從曆史文化,還是從民族宗教工作角度來看,寧夏既是西部大開發的主戰場,也完全可以成為中國“向西挺進”的大後方,成為承接中亞五國乃至中亞八國和新疆通向我國東部地區的戰略中樞地。隻要我們從戰略的高度把握大勢,凸顯優勢,就一定能夠創造更加美好的未來。
(撰寫於2010年9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