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等艙與商務艙有門簾隔著,商務艙裏的人完全不知道男人的模樣。
但在他們心中男人幾乎已經是個麵目可憎的魔鬼。
那個空姐模樣乖巧聲音甜美,對每一個人都彬彬有禮。
可以說她沒有任何一絲做得不到位的地方,然而就因為一個乘客的個人情緒,就要被投訴?
男人甚至揚言要投訴這趟航班所有的乘務員。
拿到了毛毯的乘客聽到這段對話心裏都有些憤怒但更多的是惴惴不安。
他們沒有意識到這種憤怒的根源也處於那一絲惶恐。
艙位確實代表著實力和等級,盡管這種標誌微小而毫不起眼,但它始終印刻在人的潛意識裏。
就像現在哪怕空姐被那個男人指著鼻子怒罵,之前向她要過毯子的人也沒有任何動作。
他們連一句替她緩和氣氛的話都沒說,隻是沉默著或者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著。
沒有一個人願意為她出頭,他們不願意引火上身,盡管他們十分同情她。
哪怕此刻每一個人心中都燃著一團怒火,但這並不能讓他們做出任何失去理智的舉動。
空姐的表情有些僵硬和尷尬,即便是受過良好的訓練,她也很難再維持那抹客套禮貌的微笑。
事實上她有些支撐不下去了,而旁邊她的同事用一種幸災樂禍又有些埋怨的眼神看著她。
他們非但沒有幫她解圍的想法,甚至怨恨她把災難帶給了他們。
那男人的嗓門一陣大過一陣,吵得齊宇的太陽穴陣陣生疼。
他心情不快地睜開了眼,按下了呼叫鍵。
空少很快走了過來,他經過空姐身旁的時候甚至還用眼神示意她讓她趕緊處理這事。
“有什麼需要嗎?”空少來到齊宇的座位旁低聲問道。
齊宇捏了捏眉心,他有些不耐地對空少說道:“提醒前麵那位,說話別這麼吵。”
他離那個男人的座位隻隔了一道薄薄的布簾,他的聲音自然能夠清晰地傳到男人的耳朵裏。
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空少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尷尬,他艱難地維持著表麵的笑容,卻不知道該不該應下齊宇這句話。
盡管齊宇坐的是商務艙,但他畢竟也是航班乘客。
雖然顧客這種上帝也分三六九等,但上帝終歸是上帝,該有的服務態度他們還是得有,這令空少十分為難。
不知道是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現實並沒有給空少多少思考的時間。
他還沒來得及對這個世紀難題做出回應,前麵那個蠻橫的男人就已經發難了。
男人一把扯開門簾,氣勢洶洶地衝齊宇這個位置走了過來。
齊宇旁邊還坐著兩個人,男人一時間不清楚到底是誰說的那番話。
男人的舉動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空少盡管對如何處理矛盾有些猶豫,但對安全原則上的事情卻十分清晰。
他嚴肅而清晰地對男人說道:“先生,在飛機上請不要隨意走動,麻煩您坐回座位,毛毯我們會想辦法為您解決……”
所有人都預感到這個男人恐怕要在這架飛機上惹是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