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這玉是不是和什麼案子有關?”
“嗯,和現在正在調查的一起重大案件有相當大的關聯。”阮岫一本正經地回道,並摸出錢夾,從裏麵小心翼翼取出一張照片,遞到男子麵前:“可是此人將玉給你的?”此刻,阮岫心裏的緊張,絲毫不壓於男子的後怕和擔憂,那一絲希望逐漸被放大,快要填滿他整個胸腔,他現在隻要男子幫他證實玉的主人是喬笙。
男子盯著照片,眉頭越皺越緊,遲遲不開口。
見他不否認也不承認,阮岫一顆心生生給提到嗓子眼,道:“這是他十九歲時的照片,現在大概有些變化。”
終於,男子開了口:“這樣的話,那應該就是他了。”
阮岫失控地抓住他,已不再是一貫的淡定從容模樣:“什麼叫應該?他現在人在那裏。”
男子被阮岫的反應嚇了一跳,支支吾吾道:“他…他在江陽鎮…他租了我的鋪子…他…”半年收租金一次,今天他正好回去收租金。
…江陽鎮。
阮岫不等他把話說完,就轉身跑回車上,朝著駕駛座的王寧一聲江陽鎮,眾人都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警車已駛出眾人視線。
從A市到江陽鎮,大約兩個多小時的車程,這一來一回加上收費站的折騰,等他們再次到達江陽鎮,差不多快到七點了。
阮岫沒讓王寧跟著,而是自己一個人沿街去問,江陽鎮不大一條主街通到底,旁邊附帶幾條小巷子,虧得夏天天黑得晚,沿街此時很多鋪麵開著,他沒費多少勁就問到裁縫鋪所在。隻是等他來到裁縫鋪前,才發現鋪子關著門,他瘋狂拍打卷門,叫著喬笙的名字,可是始終無人應答。估計是他叫得太煩躁,隔壁米粉店劉姐從裏麵走出來,看到是一名警察時,她先是一驚,而在知道是喬笙家人後,便告訴他喬笙每天下午五點就關門,現在應該在繞著護城河邊散步,喬笙腿不好,醫生讓沒事就多走走,所以每天關門後他都會去鍛煉一兩個小時。
至此,阮岫一直懸著的心漸漸安定下來,一年了,他一直在等這一天,等奇跡,等喬笙的突然出現,當這一刻真正來臨時,他除了滿足,就隻剩對命運的感激。
謝過劉姐,他整了整身上衣衫,漫步穿過旁邊的小巷,小巷後麵就是護城河。
盛夏的傍晚,河邊涼風習習,有人靜坐在河邊垂釣,半天也不見有魚兒上鉤,有一家人吃完飯出來散步幫助消化的,也有情侶坐在石階上打鬧嬉戲的,偶爾還有賣麻糖敲打的叮叮當聲,一切都那麼寧靜舒適。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在阮岫眼裏都不及前方那道清瘦的身影來得醒目,顯然對麵那人在抬頭那刻也注意到阮岫,他木木地看著阮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空氣,時間,都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兩人默默無語卻都沒移開目光。
許久,阮岫慢慢地開口喚了一聲:“哥。”
☆、四三章
一聲‘哥’徹底把喬笙喚得清醒過來,他飛快地眨了眨眼,腳下不著痕跡的後退一小步,轉瞬似乎又想到什麼,他輕笑:“喬二?”
眼前的人身姿筆挺,藏藍色外套隨意的搭在手臂上,淡藍色襯衫襯得他的臉越發儒雅俊逸,他單手插在褲兜裏,整個人看起來舒適而悠閑,他就這樣隨意的出現自己麵前,就如這河邊晚風吹在身上,讓人心情清爽舒服,忍不住的想要微笑。
“是我。”阮岫也笑,補充道:“阮岫,我的名字。”他在打量阮岫同時,阮岫又何曾不在仔細看他,簡單白體恤,洗得泛白牛仔褲,或許水鎮養人,讓他臉色看起還算不錯,但臉上那道疤痕,以及他方才走路時的姿勢,深深灼傷了阮岫的眼,不需要他說明,阮岫便能猜出這些怎麼留下的,然而還有什麼比活著更好的呢。
“阮岫,比呂宋好聽。”喬笙木木的說了一句,心裏原本堆積了很多話,但真到見麵這刻,忽然不知道該從那裏說起,分別前,他躺在醫院裏昏迷不醒,自己抱著必死的決心去赴約,再見麵,他身著端莊威嚴的製服,想來已經恢複記憶,而自己呢?
人已不如舊,那份甚是親情,卻類似愛情的情還存在麼……
阮岫歎口氣:“你知道了?”
喬笙嘴角上揚,笑得有些恍惚:“嗯,陸景城曾給我過一份資料,資料很詳細,說是你。”那一晚就好似發生昨天那般清晰,實際已經一年過去。
“那是組織上捏造的身份,上麵的事根本都不存在,包括所謂已亡妻室。”當初來南江市他的確帶著一份資料,後來掉了,估計被陸景城的人找了回去。他的身份,讓他不允許有半點紕漏,那怕一個小細節都是經過費心安排的。說難聽點,在那四年裏他就是個見不得光的人,活得陰暗不說,還要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更得時時提放被發現什麼,否則自己死不說,整個計劃也會隨之瓦解。
亡妻?
喬笙有些囧的彎了彎唇,當時他根本沒仔細也沒心情看,壓根不知道還有亡妻一事,不過這種事他當然不會講出來:“你怎麼來了?”話出口喬笙就有些後話,果然某人臉色倏變。
這什麼狗屁問題,阮岫不樂意的揚起眉,陰沉道:“是不是我不來,你就不打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