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醉。
等了半天玄墨也沒有再,李染清也就不再問,她抿了幾口酒,暗想到應該是玄墨認可她不再是小孩子了吧。
現如今想想以前的所作所為,真的是感覺就如個小孩子一般。說是果決,說是心軟,其實還是有些不顧後果吧。
說道以前,李染清還有點恍惚:“師父,我這次閉關了多久?方才發現身上竟然全是灰塵。”
“五十年。”玄墨略帶滿意的頷首,寒冰般的眸子也有了幾分融化。
“噗!”李染清一口酒差點就噴了出來,然後在玄墨那微微一挑的冰冷眼神中硬生生吞了下去。
“是…是有點久了。”這轉眼間便是五十年,宛若凡人的一生,她卻完全沒有感覺,仿若前兩天才發生的事,怪不得修真者總是視世俗界於雲煙,也就是在這偶然的頓悟閉關中,便是匆匆幾十年,幾百年,不知世俗界又是幾經變化,滄海桑田了。
“對了師父,”李染清麵色有些凝重:“我收的徒弟,不知他……”
玄墨頓了頓,淡淡道:“我之傳承皆予你,所以這功法想教誰都為你決定。但是你那弟子,並不適合劍道。”
李染清沉默了,其實她也感受到了,劉安對對任意的一種功法,似乎都能迅速理解,他於劍道分外擅長,不外乎是因為她的原因。話既已至此,便再無什麼可說。
兩人恢複以往的模式,靜靜體會著安靜的舒適。
等到那壺酒喝完,玄墨收了這一套酒具,一揮衣袖便淩空而起,他伸出常年握劍的有力的手,垂眸定定的望著李染清,衣決隨風輕輕擺動。
李染清一呆,道“師父,我們這是去?”
“飛升大典。”
第43章 最後的囑咐〔捉蟲〕
眾人皆知,元嬰期、渡劫期乃是修真道路最難以突破的境界。
突破元嬰,達出竅期,靈魂與元嬰結合,方可元嬰出體,而身不死。但突破元嬰何其難,這對天賦機緣的要求缺一不可,這也導致入元嬰者多,而元嬰之上卻是銳減。
至於渡劫,凶險無比,修真者逆天而行,妄圖以凡人之身修得真仙,上天降下九天雷劫以作懲罰。若是度過,位列仙班長生不死。而失敗,便是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能到渡劫期的修者哪一個不是有移山倒海,毀天滅地的大神通!可即便是這樣,能度過天劫的也千中無一。以至於達到渡劫之後相當於準仙的大乘期,怕是萬年來才出那麼一兩個。
玄天宗玄華峰掌門玄亦真人,正道‘四君兩姬一聖’之一,度過九天雷劫,於大乘期已有一兩百年,今預備飛升,廣發帖子宴請各大門派觀看飛升大典,實乃修真界盛事。
不得不說,玄天宗先有特殊功法可保中上資質弟子安然突破元嬰,使得爭搶入門灼手可熱;後有一真君一劍聖做強大後盾,這才讓玄天宗為正道第一大派,強壓其餘門派,霸占最大好處,占據最多資源。
如今玄亦真人飛升,玄天宗雖少了一個強大修者的震懾,這因飛升帶來的名聲怕是無人能及。
猶記得修真界上一個成功渡劫飛升之人已是萬年之前了。
玄天宗達到了建宗最為鼎盛的階段,各種眼紅,讚歎祝賀,拜訪送禮接踵而至,眾首座們分外激動。此時,卻有一人,心下擔憂。他便是本次主角——掌門玄亦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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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染清與廉清一同在內門迎接觀禮外賓,玄墨獨自一人走向偏僻的偏殿。
不同於外門人聲鼎沸宛若繁鬧雜市,也不如內門絡繹不絕華光漫天,甚至沒有大殿的莊重秩序井然。
偏殿格外冷清靜謐,完全與整個玄華峰的風格迥異,讓人不敢相信這裏居然會有這樣一個地方。
殿內很暗,唯有靠近大門處方能透過一兩點昏暗的光,殿由四個斑駁巨木支撐,上麵的漆幾近剝落。唯一擺放的隻有一個石桌,桌上一個紋雕香爐正散發著嫋嫋青煙,仿佛逐漸泯滅在歲月中的寂靜。
“師弟,你來了。”一道滄桑的聲音自那寂寥的昏暗響起,打破了這古舊破爛偏殿的一成不變。
事實上,在這屆的首座中,玄墨與玄亦是師兄弟中關係最好的兩人。
半響沒有回音,玄亦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你還在怨我處理你徒兒的事情麼?”
空蕩蕩的,依舊沒有任何回答。
“……唉,我知道你那弟子是萬萬不會背叛宗門的,可是我先前嚴苛,除去了玄陽之子陳海越的關門弟子之位,若不以同樣門規對待你與你弟子,是斷然不能服眾的。”
“同樣。”玄墨淡淡接了一句,聽不出什麼感情。
玄亦心中隻能笑的好苦,他也知道,說是以同樣門規處理,實際更多的是幾個一向與玄墨不和的首座誇大問題,隻是這人一多,事情便也多,各類條條框框,玄墨又是個容易得罪人的。他為掌門,若不以理服人盡量以多人意見處理事情,這偌大的玄天宗,怕是就亂了。
但是這些話他沒有說出來,他知道玄墨從未將這些放在眼裏,尤其牽扯上自己的弟子,便是有理也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