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生為數不多的溫情柔和全都給了她。
看見她滿臉悲戚,他終究是心軟的上前攬她入懷,輕聲細語道:
“他好好的,但是我不喜歡他留在你身邊。阮阮,你不問他,他便什麼事都沒有。還有三天,就是我們大婚的日子了。”
中了狀元後,藺子硯便接替了阮丞相的位置,真是千古一絕的晉升速度。
初入官場,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百朝千代隻他一人。
偏生他雷厲風行,有新帝的支持,大刀闊斧的改革,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燒遍天下,燒出了民心所向。
他親自向新皇求了賜婚聖旨和誥命,阮檸一嫁給他,便是誥命夫人。
成婚前的一個晚上,按理說新郎不該見新娘,但他實在忍不住心中的雀躍歡喜,站在她門外。
他輕輕敲了幾下門,還記掛著她曾經問過的問題,不顧夜深著單衣來此,情意綿綿地告訴她:
“阮阮,我想我是喜歡你的。”
話音未落,屋裏的燈熄滅了,一身熱血被寒冷慢慢浸涼,很久之後,他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阮阮,對不起,但我從不後悔。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我隻求你不要離開我。不論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她知道他在外麵,也知道夜寒傷身,更知道他所有的歡欣鼓舞,她抖著手剪斷了燈芯。
聽見了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她有片刻的失神,忍不住伸手撫摸一針一線縫的格外細致的婚服。
該結束了,她在心裏默默道。
她到係統那用能量換它偷盜了一瓶無色無味的毒藥。
係統小心翼翼的問:宿主是要自殺嗎?
阮檸笑笑,沒有理會它。
日換星移,晝夜更迭。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阮檸頭戴鳳冠,頸套項圈天官鎖,肩披霞帔,婚房內龍鳳燭、交光星漢。
待婢女們退出門外,她一把掀開紅蓋頭,從袖中拿出玉瓶將毒倒入合巹酒,慢悠悠的晃勻,她將玉瓶收好。
重新蓋好蓋頭,她坐在床上萬分平靜的等待良人。
約莫半個時辰後,門外傳來淩亂的腳步聲伴隨著喧嘩起哄聲。
因為阮檸特意交代過不想看見其他人,其餘人都在外麵,隻有藺子硯推開門走了進來,他還細心地關好了門。
透過縫隙,她看見了他越來越近的腳,聽見了他情難自抑的聲音:
“阮阮。”
蓋頭被掀開,他那如畫般的容顏撞入她眼中,約莫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眼角便泛起了微紅,嘴唇的顏色明明是淺的,唇縫卻是桃花一樣的顏色。
她捏緊手心,心髒不自覺漏跳了幾拍。
他也屏住了呼吸,這樣溫柔又帶了些懷念和繾綣的眼神,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見他一直愣愣地盯著她,她目光越過他看向桌上的酒壺:
“不喝合巹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