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方才心情不好嗎?”
到這時,她自然看出能流坡山之景是循著符鶴心意變幻的。
符鶴的臉色一如既往的冷淡,但說話的語氣卻比往日柔和了些:
“狂風暴雪亦有肅殺之美,與心境無關。”
這話說的真夠冠冕堂皇的,她才不信。
但表麵上她還是乖巧地點點頭。
打開結界之後,符鶴問她:
“可是要去見故人?”
故人?
阮丞相和阮夫人都不在了,阮柒也死了,這世間能稱得上故人的,便隻有褚軺了吧。
她搖搖頭,眼眸清澈坦然:
“他能在山野安然自若,我便沒有遺憾了。仙尊,哪裏熱鬧,就去哪吧。”
也許是她的錯覺,說完這句話後,符鶴的臉色似乎柔和多了,薄唇輕吐出的一個字竟然有些溫柔的味道:
“好。”
覃莪回到天界就被天帝一頓訓斥,她愛慕符鶴,不舍得怪他,便將賬都記到了阮檸頭上。
讓她為之怨恨嫉妒的是,符鶴為了不讓她進流坡山竟然設下了結界,為了一個卑賤的凡間女子將她拒之門外。
這對她而言是莫大的羞辱,她怎麼樣都不會放過阮檸。
當守在流坡山外的小仙將符鶴仙尊帶著那凡間女子出山的消息傳過來時,她立即拋下哄她開心的兄長直奔人間。
為著阮檸所要的熱鬧二字,符鶴不遠萬裏,帶她去了完全與東海是兩個方向的嶧城。
阮檸到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嶧城正值女兒節,街上張燈結彩,攤販聚集。
還沒到晚上,街上就已經有許多人了。
阮檸看了看街上穿的豔麗的姑娘,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素淨到寡淡的白衣,立即蹙了眉。
她走到了僻靜處,明亮的眼眸一瞬不瞬的望著符鶴,盯著他冷淡的目光,她揪了揪衣袖,略有些局促的說:
“能不能把它變成紅的?”
過節嘛,就要穿的鮮豔張揚,才有過節的氛圍。
符鶴微微抬了眸,指尖微動,皎白化朱紅,順便還幫她凝了實體。
阮檸喜悅又驚奇的看著自己的衣服,霜白嫻雅的臉上因這欣喜漫上一層淺絳色,一瞬姝色豔人心神。
恍惚間回到了大婚那天,她也是一身紅衣,熱烈張揚,美豔不可方物。
符鶴微微移開視線,看見不遠處有幾個與阮檸年紀相似的姑娘正在攤前挑選花燈,他問:
“要花燈嗎?”
阮檸抬頭,順著他的目光看見了一個擺滿花燈的小攤,她的目光膠著在那些花燈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湧入胸懷。就在符鶴以為她要說好時,她笑著說不用了。
符鶴難得的好奇起來: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