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阮檸將車從拐口開出去，一腳踩下刹車：
“人格分裂？你認真的？”
安時宴不置可否，倒是反問她：
“你覺得呢？”
她眯了下眼眸，偏頭認真打量了他幾眼，而後左腳將離合踩到底，掛檔重新啟動車：
“我覺得你不是。”
“怎麼說？”
“直覺。”
確切的說，是直覺加對劇情的信任。
他安靜地彎起嘴角，泛著水光的眼眸亮的像是星海：
“你猜的沒錯。人格分裂，是我剛才想到的理由。”
“所以，你的理由就是精神病？被鑒定為精神病，你的處境能有多好。”
“這不過隻用來糊弄你婆婆我母親的理由。其他的，她會解決。”
這是利用慈母之心。
食指在方向盤上摩挲了一下，她糾正他：
“那是安時宴的母親，不是你的。”
“夫人，你在譴責我？”
他柔下聲音，放慢語速，喚她時有種莫名的繾綣：
“現在我就是安時宴。這個身份不是我搶來的，所以，愧疚感這種沒用的東西也不會存在。”
假設他說的話是真的。
那麼通過這句話隱約傳遞出來的信息，她可以排除奪舍這個選項，難道他也是如她一般的任務者？
原本的安時宴貢獻了自己的靈魂，以此為代價讓他幫自己完成心願？
不對，如果真是這樣，他接收到的記憶應該是相對完整的。難道是他的係統也不靠譜？
係統：宿主，過分了。你推理就推理，不要借此抹黑本係統。指桑罵槐不可取。
阮檸：那係統大哥你能檢測一下他的靈魂嗎，說不準會發現你的同行。
係統：不可能，本係統是由——咳咳，那個，那個，本係統的電好像不足了，先撤了。
阮檸：……
阮檸：這就是你可靠的亞子？
係統：宿主，經過本係統的檢測，他的靈魂並沒有綁定其他係統。
阮檸：你真的檢測過了？
係統心虛的回答：真的。
阮檸：知道了。
那他究竟是怎麼占領了安時宴的身體？
委托者所在乎的是深愛她的安時宴，而不是眼前這個不知從何而來的異魂。
現下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原先的安時宴去了哪裏。
她降下了車速，語氣散漫：
“那原本的安時宴去了哪裏，你知道嗎？”
他輕嗬一聲，隨意把玩著手裏的藥膏：
“你很在乎他？”
她反問道：
“不可以嗎？”
“我以為你挺討厭他的。”
他頓時失了興致，放下藥膏，垂下眼眸，聲音低沉：
“剛才的問題，我現在回答不了。”
“你的意思是，以後能回答？”
“也許。”
“那我等你的答案。”
“阮檸，你的變化不比我小，我是不是也可以懷疑你有問題？”
“依你的意思，我的正確打開方式隻能是對你漠不關心嗎？”
嘴角勾勒起一抹細小的弧度，她的語氣帶了幾分戲謔。
“開個玩笑。”
“這個玩笑，不太好笑。”
她嘴角的笑意濃了些：
“看來先生沒什麼幽默感。”
“先生？”
他才注意到她帶了幾分挑釁意味的稱呼，輕聲重複了一遍後，他眸中閃過一絲趣味，刻意放緩語速，語調纏綿曖昧：
“夫人，接下來的幾天，勞煩你照顧了。”
安先生故意柔下聲調撩人的聲音很有侵占性，她指尖微微顫了一下：
“先生還真不同我客氣。”
從醫院到別墅的距離不算太遠，但他被過敏折騰的沒有精神，和她說了一小會話就有些撐不住閉眼休息了。
阮檸將車開入車庫後，本想等他睡醒再說，但他估計睡眠淺已經察覺到車停了，沒多久便睜開了微微迷蒙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