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樞一一應承下後,他看向她,掌心翻轉,將那串青色佛珠遞到她麵前:
“你的佛珠。”
“這...”
“送你了便是你的。”
她伸出指尖去拿佛珠,指尖與他的掌心一觸即分。
接著,他從袖中拿出一封信,交給她:
“到了玄清觀再拆開。”
“好。”
沒想到他還寫了一封信,她的心情好了些,鄭重地同他道別:
“淨梵師父。”
她的目光仿佛帶著溫度,落在他身上叫他的心也滾燙了起來。
“保重。”
此次一別,不知是否還能再見。
她的背影漸行漸遠,他驀然開口:
“阮檸。”
她回頭:
“嗯?”
“蓮。”
他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個蓮字,她卻領會到了他意思。
蓮,他的俗家姓名。
“蓮,保重。”
“保重。”
係統扼腕歎息:宿主你怎麼不問他為什麼要你走?你真就這麼走了?
阮檸:他已經做好了決定,我非走不可。
係統:你這次走了,還怎麼收集謝禎的靈魂碎片?
她其實很混亂。
這個世界的謝禎沒有以前的記憶和情感,哪怕是有了,多了現世的遭遇後,還能是她認識的謝禎嗎?
她喜歡的又是誰呢?
她與係統交涉完沒多久,玄樞回頭看不見淨梵的身影了,說道:
“聽師父說,淨梵大師性子淡泊,沒想到對姑娘極好。”
他的確對什麼都淡淡的,沒什麼情緒。
但這樣的他會為她下庖廚,為她擋雨。
因為她害怕,會在門外誦經伴她至天明。
會擔心她吃虧,怕她受氣。
見到她哭了,會手足無措地哄她。
酒後會在她靠近時心跳加速,隱忍又克製地念經。
還會將他的本命佛珠贈予她。
可那是他們分別時的事了。
他也會推開她。
會抱歉而又無奈地同她說,他渡不了她了。
她本以為這世間沒有他做不到的事,哪怕是讓無數太醫束手無策的瘟疫,他也能輕飄飄地給出三日之諾。他還能將她從重重暗衛中帶走。
可他這次說,他渡不了她了。
她在,與他而言大抵是負擔。
她會成全他。
她垂眸看著腕間不如以往潤澤的佛珠:
“他很好,待我也好。”
“你不該收他的佛珠。”
“為何?”
“那是他的本命法器。”
玄樞的表情和語氣都很嚴肅:
“你不該收的。”
“我...”
他不兜圈子,一針見血地指出她心中所想:
“你想留下他曾出現過的痕跡,日後也好睹物思人。”
“可不論是他記著你,還是你記著他,都不是好事。”
心中隱秘被人戳穿也不是什麼好事,她有些羞惱道:
“我已經收下了,他給我時你不說,現在說有什麼用。”
“阮姑娘不必氣惱,貧道隻是就事論事。”
“......”
更氣了,怎麼辦。
“玄樞道長,你與淨梵師父很熟嗎?”
不熟就別多管閑事。
玄樞沒有聽出她的話外意,認真回答:
“貧道怎敢與淨梵大師攀熟,大師與貧道的曾師祖同輩,乃是貧道的長輩。”
曾師祖...
淨梵到底活了多少年?
“你曾師祖和淨梵師父很熟嗎?”
“不算相熟,隻是曾師祖欠了淨梵大師一個人情,如今還在了阮姑娘身上。”
說到後半句,玄樞的語氣流露出了一些惋惜與無奈。
她心頭一梗,有種吃魚魚刺卡喉嚨的憋屈感。
她連皇宮都不願意呆,如今去一個小小的道觀還要被人看扁。
因這道士說話不討喜,導致她對玄清觀的觀感也有些下降。
“阮檸,你不能跟他離開。”
故而在儲之策半道攔截住他們時,她半點不擔心,純當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