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我那麼愛的人,他在很長時間裏,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他,他從不聽我的解釋,即使我死了,他也不會流淚。
我死了,或許沒有一個人會感到難過。藍老爺子已經死去,如果他還活著的話,也許會為我難過。但他已經被我害死。
我扶著樓梯欄杆,試圖慢慢地站起身。隨著血管跳動的頻率,全身上下每一根骨頭都劇烈的痛著。樓道的石板上的血液開始慢慢轉為暗紅色,我用手不停地撫摸著它留下的痕跡,怎麼擦都擦不掉。
我想大聲地哭出來,或許這樣林冬會心軟,然後為我打開門,安慰我,“小九,我錯了,是我誤會了你。”但我知道這一切隻是不可能的幻想而已。我和林冬再也沒法像以前那樣:就像是這石板上的血跡,風幹了,怎麼也擦不掉。
更何況我此時已經累得來哭泣的力氣都沒有。
我站起身,搖搖晃晃地向天台走去。唯一支撐著我的意誌便是,不能讓陳文修如願以償。
END
我站在醫院天台的邊沿,呼嘯的寒風卷著大雪向我的衣袖裏灌著。低頭便是川流不息的街道,隱隱能聽到警笛聲,而我隻要往下一縱,就可以和這個世界徹底說再見。我對著緊跟在身後的男人歇斯瓦迪地大喊,“你別過來!”
陳文修手裏原本點著一支煙,他的眼睛慢慢地掃過我,不緊不慢地說著,“小九,你不會跳下去。我知道你不會。你不是對我說過,痛苦的活下去,也比幸福的死去要有骨氣?”
我無法抑製住自己的腿不去顫唞。這個男人機關算盡,他對我了如指掌,他算計了我所有的幸福,他的笑容是精致調配的砒霜。他知道我貪生怕死,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
“小九。”他輕輕地叫著我的名字,不著痕跡地向著我邁出腳步。或許是因為他學過心理學,他的聲音聽在耳裏像是棉花糖一樣無害而甜膩,除了林冬外,他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我又向後退了兩步,聲音顫唞,“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你不要再逼我了。”
“我從來沒有逼你,小九,乖,睜開你的眼睛看看。”他微笑,“這是怎麼了?又吵架又要跳樓的。你要是不想把藍老爺子給你的股份轉讓給我也無所謂的,你想要的話,都是你的,小九,小九……”
我癡癡看著他的麵容,他一直叫著我的名字,他的聲音那麼動聽,我的心跳隨之共舞。他像我伸出手,修長的五指曾摸遍過我的全身,我最喜歡那雙手停留在我的發上,輕輕撫摸著,直至我沉沉睡去。我又退了一步,單手抓上鐵欄,神經質地輕笑起來,“你說你不會逼我?”
“不會。”文修的神色開始有了一絲的慌張。這天台的邊沿隻圍起了齊腰的鐵欄,經過十幾年的風吹日曬,鐵欄已經開始掉漆,我甚至能聞到金屬獨有的鐵鏽味。我安靜地看著文修,這個我從來都看不透的男人,他的肩上已經落滿了雪花。我感覺自己的腿已經凍僵,視線開始模糊,這是我每次要昏過去的前兆。
我咬下了嘴唇,“是你派人把林冬的女朋友強 奸了。”
文修微愣,然後他側過臉,吸了口煙,拒絕回答,“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小九,我別的不能保證,但以後我會好好地待你。”
“是你派人把林冬的女朋友強 奸了。”我一字一句地重複道,溫暖的液體從我的眼角滑下,很快被大風吹走,我居然沒用地哭了出來,“你還讓我給藍老爺子的茶裏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