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大概被那個什麼肌肉鬆弛劑給弄出了幻覺,這一切實在是太過荒誕了,他簡直無法理解。

“先生,請看一看吧。”忽然有個麵色怪異的男人走到他麵前,手上拿著一堆東西,隨手從上麵抽了一張給張明羽,臉上極力按捺卻按捺不住古怪的神色,上下打量著他。

張明羽低下頭,看著手上被強硬塞進的東西,上麵寫著……呃,張明羽辨認了一下,驚訝地發現那上麵寫的竟然是已經少有人識的華夏古文字!

隻是內容稍微有點奇怪。

“專治各種男性疑難雜症,主攻男性生殖健康,延長時間四十分鍾以上……”

那男人一臉“我了解”的表情沉痛地看著他,拍拍他的肩膀,說了句“兄弟!加油!”隨即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而張明羽茫然地拿著那張紙,忽然發現,經過他的男男女女都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悄悄打量著他,然後互相竊竊私語,偏偏以張明羽的聽力又聽得一清二楚。

“裹個床單就出來了……”

“……身材……曲線……”

“能力不足被老婆大半夜地趕出家門連衣服都沒時間穿……”

“……說不定是被一夜七次不得已逃出來的……”

呃,最後一句是不是哪裏有點不太對。

張明羽意識到自己似乎被眾人圍觀了,眼前的這一切在他眼裏那麼荒誕,而他在這些人眼裏,同樣是荒誕的。

一個全身赤=裸裹著床單在大雨中狂奔的奇怪男人。

可這一切現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張明羽微微仰起頭,望見頭頂那一片深藍色的夜幕上,無數明滅閃爍的星子灑在上麵,鑽石般耀眼。

不遠處,一輪明月高懸於空,將柔和的清輝灑向人間,靜默無言地照亮這一方土地,皎潔如斯。

這一刻,那些霓虹全都黯然。

而此時,忽然有一雙手從他背後伸出,一手環住他的腰部,一手攔在他的胸`前,有溫熱的氣息靠過來,吹在他的耳畔,語調卻是冷意森森。

“追逐遊戲結束了,小、羽。”

******

鍾離發現張明羽的失蹤隻是一個意外。事實上,對於無關緊要的人的生死行蹤,他向來都不會太在意。

他、鍾宇還有蕭家都很清楚,這個人隻是一個借口,一個關於爭奪路線的借口。

人在不在、在哪兒其實沒有任何關係,借口存在就好。

更何況,鍾氏絕對不可能讓步,張明羽對他們來說並無半分用處,沒有人會天真的以為蕭維信會把蕭家的機密告訴一個情人,否則蕭家早就倒了。

鍾離離開張明羽的房間回到自己的主臥後,卻發現自己有點失眠。

蕭維信的挑撥離間,鍾宇的外寬內忌,無一不讓人心頭不豫,他在鍾家的位置,其實說起來頗有些尷尬。

鍾宇對於有另一個人被叫做“鍾少”、“鍾哥”顯然並不愉快,迫於形勢兩人之間維持著危險的平衡。

想著想著,鍾離忽然想到了客房裏躺著的那個男人,那麼安靜的睡顏,橘黃色的暖係燈光下,真讓人覺得安穩妥帖。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想起了剛才指尖在對方臉上的觸♪感,肌膚相親的觸♪感猶在指上。

輾轉反側了好一會兒後,鍾離又無聲無息地推開了客房的門。

因他造成的黑暗裏,被窩隆起一團,那個人似乎正蜷縮在裏麵。明明剛剛還睡得安詳,怎麼過一會兒就換了這個姿勢,難不成做噩夢?

落到這個地步,不做噩夢才是咄咄怪事。倒是這個睡姿,竟讓人覺得有些孩子氣。

摸了摸脖子,鍾離想起他當時掐人的熟練姿勢。

窗戶似乎開大了,因著暴雨濕了一地,風倒灌進來,呼呼作響。

他慢慢踱到床邊坐下,伸手掀開被子的一角,隨即臉色一沉。

被窩裏空空如也,哪兒還有什麼人的影子。

他唇角浮起一縷涼薄的笑意,望向大開的窗子,剛剛以為是被風吹開的窗隙,如今看來如同一種諷刺。

他鍾離竟讓人在眼皮子底下跑了。

一場暴雨,本能很好地掩蓋逃離之人的一切蹤跡,更何況張明羽本就反偵察手段一流。

隻可惜……看著不見了的床單,想到適才見到的沒有衣服可穿的男人,鍾離笑意更深。

湖城,終究是鍾氏的地盤。

作者有話要說:  哦也,趕上,二更來啦~~~

VIP章節 10去留

搜尋一個隻裹著被單的男人並沒有用去多少時間。

鍾離詫異的是張明羽為什麼沒有換條正常點的衣服,或者隱在暗處伺機而動,反而卻向鬧市區一路而去,甚至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停下來。

但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今這個男人真在他懷裏,他用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從背後環抱著張明羽,如同熱戀中時刻無法分離的情人們。

盡管這懷抱沒有絲毫溫度,反而危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