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都是盤山路,連夜趕路更加危險,一個弄不好連車帶人都會翻下山去。”
雖然身處四下透風的馬車上,但是白鹿卻覺得比在白府舒服多了。
這樣在車中留宿的生活,不由讓她想到了自己還是白鹿的時候。
“這邊離城裏不遠,山上有村鎮也有寺廟,應該不會有大型猛獸,放心吧。”
“猛獸……”明玉聽了更加心裏打顫。
“不會有事的,天一亮咱們就走。”
明玉燒了壺水,主仆二人就著熱茶吃了些點心,便早早睡下。
明玉昨天伺候發熱的白鹿,一宿沒有合眼,又在車上顛簸了一天,早就累得不輕。
雖然心裏害怕,躺下之後還是很快進入夢鄉,發出了輕輕的鼾聲。
白鹿卻睡意全無,一直靜待逃跑的時機。
外麵卻忽然響起了車輪的轆轆聲。
白鹿悄悄將車窗推開一道小縫向外查看,借著篝火發出的光亮,她看到兩輛馬車停在路邊,一位四十出頭的貴婦人跟一名年輕男子分別下車。
白府的車夫卻並未露出驚訝的神色,反倒躬身向二人行禮問安,隨後就快步離開了。
白鹿暗叫不好,反手拔下一根金簪緊緊攥著,伸手將睡夢中的明玉推醒,不等她出聲就先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明玉被嚇得魂飛魄散,就聽有人貼在她耳邊輕聲說,“別出聲,外麵有人。”
明玉聽出是白鹿的聲音,稍稍安心之後又被她話裏的未盡之意嚇得瞪圓了眼睛。
白鹿見她真的清醒過來,不會再胡亂出聲了,這才將手放開,又貼上車窗觀察外麵的情況。
山中的夜,萬籟俱寂,夜風將山路上兩個人的話清晰的吹入白鹿耳中。
“姑母,這回真穩妥了?不會再有什麼差錯吧?上回可嚇我一跳,大冬天的她竟敢投湖,得虧救起來了,不然姑父回來可不好交代。”
一個男子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聽著年紀不大,但是內裏空虛,沒有底氣。
若非打娘胎裏就帶著病出生,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毅豪,放心,姑母這回都安排好了,今晚隻要你破了那小蹄子的身,生米煮成熟飯,看她還能翻出什麼花兒來!到時候就算你姑父回來,也得乖乖把人嫁給你!她娘給她留下那麼多嫁妝,到時候還不都是你的。”
半夜而來的兩個人,正是白夫人許氏跟她的娘家侄子許毅豪。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白鹿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隻可惜,可憐的白大姑娘早就在毅然投湖之時魂歸地府。
如今在這身子裏的人,從來都不是逆來順受之輩。
白鹿心下默念,不知為何占用了你的身體,但是放心,等我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完,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當前最重要的,還是先躲過眼前的危機。
白鹿正在考慮該如何脫身,一旁的明玉卻伸手過來開始解她的衣帶。
白鹿一驚:“你幹什麼?”
難不成自己看走眼,明玉也早就被白夫人收買了?
白鹿將手中金簪對準明玉頸側,正準備動手,懷裏卻被塞入一團衣裳。
“姑娘,委屈您先換上奴婢的衣裳,找機會逃走,奴婢盡量幫您拖住時間。”明玉說話間已經帶上了哽咽。
剛才那些話,白鹿聽得清楚,同在車內的明玉自然也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