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2 / 3)

“那就在這裏聊吧。”

“想見你的人不是我。”男人沒什麼耐心,漸漸沉下臉,“希望你幹脆一點配合一下,別叫我們難做。”

看樣子不走都不行了。可是他的話音剛落,附近街角處便呼啦啦擁出一群人,腳步極快地向他們靠近。

從南謹的位置首先看到這些人,她心中一動,憑著直覺朝後退了兩步。

對方迅速來到他們麵前,將他們半包圍住。其實全是陌生麵孔,南謹心思轉得飛快,突然就跳出一個模糊的念頭。結果這樣的念頭剛冒出來,就見那些人自覺地向兩邊分開,留出一條通道。

一個俊挺瀟灑的身影踱著腳步過來,最後氣定神閑地停在南謹身邊。

“餘……餘少?”先前的三個男人目瞪口呆地望著他。

餘思承笑了一聲,眼神卻是冷的:“回去告訴你們老板,這個女人他動不得。”他沒看南謹,隻是用自己的身體將她遮住大半,庇護的意味顯而易見:“至於你們這些小嘍囉,我今晚就不為難你們了。走吧,回去把話帶到。”

他沒再理他們,而是伸手在南謹的背上虛扶了一把,帶著她不緊不慢地離開現場。

那輛顏色拉風的路虎就停在轉角,他讓南謹先上車,自己才轉到駕駛座。

“他們就是上次襲擊蕭川的人?”南謹一邊扣上安全帶一邊問。

其實她的語氣中帶著篤定的意味,令餘思承不得不轉過臉來打量她,劍眉微揚:“真聰明。”

南謹沒理會這樣的誇獎,隻是又問:“這麼說,我是徹底被牽連了?”

餘思承又一次揚了揚眉。

“而且,你們早就料到了,並且早有準備。”她不相信今晚他的出現隻是一個巧合。

“你說的都對。”餘思承開著車說,“我必須保證你的安全。”

南謹冷笑一聲:“可我一點也不想要這樣的保護。”

“我知道你心裏有氣,但你有氣也不應該衝我發火啊。”餘思承仿佛十分無辜,半開玩笑道,“冤有頭債有主。我現在就帶你去討債,怎麼樣?”

直到這個時候,南謹才發現這並不是回家的路。

“我不需要討債。”她坐直身體,語氣僵硬地說,“這都幾點了?現在我要回去睡覺。”

“你家不安全。”

“……你是說,那些人也有可能守在我家樓下?”她很快就反應過來,簡直又驚又怒,不禁咬牙切齒地罵,“蕭川到底在搞什麼?我和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之間的恩怨為什麼要牽連到我?那現在怎麼辦?”

餘思承一時沒答話,隻是轉過頭古怪地瞥了她一眼。

南謹氣還沒消,反瞪回去:“看我幹嗎?”

餘思承仿佛有些失笑。他見慣了南謹不冷不熱的樣子,如今她這樣氣急敗壞,倒教他有些詫異。可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因為這才是一個女人應該有的情緒和反應。而南謹過去那副疏離冷淡的姿態,才顯得不太正常。

餘思承清咳一聲,這才正經地開口:“我說了都不算,隻有一個人能回答你的這些問題。”

三更半夜來見蕭川,真不是一個好選擇。可是南謹被迫無奈,畢竟她也不想拿自己的人身安全去冒險。

那些人的手段本事她親眼見識過,所以她更加需要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大概他們是把你當成我的人了。”當她質問蕭川的時候,得到的是這麼一句雲淡風輕的回答。

她剛剛一口氣衝上二樓,氣息還不平穩,緩了緩才皺著眉重複道:“……你的人?”

蕭川的眼睛終於從報紙上離開,抬起來看了看她:“我的女人。”

……

那些人把她當成他的女人了。

她在旁人的眼中,竟然再一次成了蕭川的女人。

這個局麵太荒謬,讓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見她半晌沒講話,蕭川索性丟開報紙,從窗邊的軟榻上直起身。

他的傷還沒痊愈,起身的動作顯然有些阻礙,看上去微微吃力。她垂在身側的手指不經意動了動,身體卻仍舊停在原地。

她看著他慢慢站起來,緩步走到自己麵前。燈光將他的身影投下來,幾乎完全將自己覆蓋住。

其實靠得並不算太近,明明兩人之間還有一段距離,但他身上清冽沉鬱的熟悉氣息,混著一絲極淡的煙味,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向她侵襲而來。

她的眼神晃了晃,下意識地往後退開兩步,才微仰起頭冷冷地問:“那現在怎麼辦?”

“我會盡快解決。”他答得簡潔明了,“在事情解決之前,會有人二十四小時保護你的安全。”

“如果不是今晚有人來找麻煩,你是不是不打算讓我知道這件事?”

也是因為餘思承的突然出現,才讓她恍然醒悟過來,自己大概已經被“保護”了好長一段時間了。

“知道這些對你沒好處。”蕭川說。

她忍不住冷笑:“那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的苦心?”

蕭川沉靜的目光停留在這張漂亮的臉上。看得出來,她對這件事惱火極了,嫣紅的唇角微抿著,琥珀般的眼瞳在燈下泛著冷冷的光,裏頭盡是毫不掩飾的譏嘲笑意。

從第一次見到南謹開始,他就總覺得她像某種小動物,卻又一直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如今終於想到了,她就像一隻刺蝟,時時刻刻張開全身的尖刺做防禦。麵對著他,她始終是一副拒人千裏如臨大敵的模樣,幾乎從沒對他有過好臉色。

哪怕他之前為了救她差點兒丟掉一條命,好像也沒能讓她的態度緩和一些。

蕭川隻覺得奇怪:“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他突然這樣問,倒讓南謹大吃一驚,她心頭不由得一緊,警惕地反問:“你什麼意思?”

“除了這次這件事情,我不記得以前曾經得罪或傷害過你。你對我的敵意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這是他第二次說出這種話。

南謹還記得,第一次是在淮園,當時她隻感覺秘密被戳穿,不得不落荒而逃。

這個人太敏銳,任何事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就連她在心底深埋了這麼多年的怨恨和悲傷,在他的麵前仿佛都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