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紀白兀自算計時,處方單子被人從空中攔截。
李微然瞪著單子上的幾行字,責問:“蘇紀白,你不是精神科醫生嗎?開藥這種事怎麼輪到你了?這單子上寫的是什麼啊?保胎靈、安胎藥……連避孕藥也有?”
蘇紀白一把將單子奪過,“醫院我最大,我想開什麼藥就開什麼藥!”
“蘇紀白,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你這是假公濟私!”
“知道我這是假公濟私就別擋著我的財路。”蘇紀白將單子遞給一旁的護士,“愣著幹什麼,趕緊去抓藥!”
李微然瞪著那護士,“不許去!”
護士:“……”
檢查完身體後,回到病房的江晨曦看見的便是蘇紀白與李微然大眼瞪小眼,護士夾在兩人之間一臉為難的樣子。
她疑惑地瞄了一眼護士手中的單子,那龍飛鳳舞的字體讓她一怔,藥名可真多啊……沒用的藥也多……不用猜就知道是蘇紀白的作風,她淡然一笑,“去抓藥吧。”
李微然立刻說:“晨曦姐,你別聽他的,蘇紀白明顯就在坑你。”
“沒關係。”江晨曦大度,“就當作是我拜師的見麵禮。”說完,轉頭對護士說,“去吧!”
護士一聽,連忙趁機閃人。
蘇紀白這才露出愉悅的笑容,“不愧是我蘇紀白挑中的學生,賄賂有一手,我很看好你!”
江晨曦淡漠一笑。
李微然滿眼不屑,“人家晨曦姐明明是大度,不跟你這種小人計較!”
蘇紀白冷哼一聲,絲毫不在意李微然的嘲諷,他起身對著江晨曦說:“看在你如此有眼色的分上,從現在開始,過往你的所作所為我都不再追究,也不再對你這個人有其他看法,你病好了之後,就來我辦公室報到吧!”
臨走時,似又想到什麼,蘇紀白轉身道:“對了,告訴顧子深,我來這醫院的目的是答應顧老爺子治好他顧子深的病,可不是每天來這裏看你的槍傷痊愈到什麼程度的。從今天開始我就不過來了!”說完,邊打開門走出去邊自言,“自己的女朋友自己負責,找我每天坐在病房裏算怎麼回事?”
門被關上又被合起,站在一旁的另一個護士納悶,找你坐在病房裏當然管用啦!院長親自在病房裏守著,任何醫生都不敢開小差,都需要拿一百二十點的專注力來治療病人呀!
蘇紀白走後,整個病房忽然之間安靜了下來。
李微然看向江晨曦,她麵色沉靜,仿佛並沒有因為蘇紀白的話升起任何波瀾。她猶豫了片刻,才問:“晨曦姐,這些天顧先生一直都沒有來醫院,是因為他太忙了嗎?”
vol.2
是的。
自從那一晚在李闖別墅見了一麵後,顧子深再也沒出現過。
是在忙嗎?江晨曦不敢確定,也許他隻是不想見到她。
江晨曦低頭,看著肩口的傷,答非所問:“剛剛醫生檢查說,傷口愈合得很好。是不是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
於是,當李微然第二天如期來醫院探望江晨曦時,病房內空空蕩蕩的,已然沒人。
這一次,依舊是沒打一聲招呼,江晨曦來到了顧氏。
顧氏大廳依舊富麗堂皇,來往路人,每個人都在忙著各自的事。
人生大抵如此,無論你身邊發生了什麼翻天覆地的事情,地球依舊在運轉,其他人依舊照常經營著自己的人生。
“江小姐,你來找顧少嗎?”
耳邊傳來女孩的聲音,江晨曦回過神,是那個上次見過的前台女孩。
江晨曦點頭,“他在嗎?”
“在的在的!”女孩點點頭,“我帶您過去吧?顧少見到江小姐一定會非常開心。”
說完,帶著江晨曦走到顧子深專用電梯邊,“江小姐,您直接乘坐這個電梯上去,就可以到達頂層。”
“謝謝。”江晨曦禮貌地說。
女孩微笑道:“不客氣,江小姐,這是我應該做的!”
女孩似乎每次看見江晨曦都有一種有別於常人的開心,她沒有說出的話是,她真的很喜歡這位顧少心愛的江小姐,沒有摻雜任何情緒,隻是見過一麵就對她單純地欣賞與喜歡。
江晨曦乘坐電梯來到公司最頂層,電梯門打開,入眼的依舊是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不知何時竟飄起了雪花,紛紛揚揚,絨毛般在空中飛舞,最後安然地落在地上。
江晨曦的腳步情不自禁地走到落地窗邊,窗子太明亮,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觸碰到那些冰涼卻漂亮的小家夥。她伸手想碰觸雪花,卻被玻璃擋著,她靜靜地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滿眼都是鵝毛般的雪花將整個城市裹上一層銀裝。
耳邊傳來窸窣的腳步聲和談話聲,江晨曦回神,驚覺有一大群人正往這邊走來,她左右看了一眼,打開距離最近的一扇大門,藏身而入。
倒不是不敢見人,隻怕來人太多會引起不必要的口舌,畢竟是在顧氏集團,人多是非也多,與顧子深有關,必須要謹慎。
隻不過……她本以為藏起來等那一群人離開之後便沒事了,卻不想腳步聲、談話聲越來越近,最後她麵前的門被人推開,十幾個西裝革履的人陸續走了進來,江晨曦才發現,原來她躲藏的地方是一間巨大的會議室,這些人顯然是來開會的。
江晨曦慶幸自己在一個廢棄的桌子底下躲了起來。
一群人入座之後,會議很快開起,會議內容大多都與經商有關,江晨曦並不感興趣。會議上每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倒是討論得十分激烈,時間仿佛一瞬間就過去了。
隻是江晨曦比較鬱悶,蹲在桌子底下時間太長,雙腳發麻,正想換個姿勢時,一抹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顧氏集團將以開發商的身份直接參與濱海的開發,這一周必須擬訂出一個具體的開發方案。”
是子深!
江晨曦一驚,本能地將頭伸出去探望,卻不小心碰到桌角,疼得鼻酸淚流,卻使勁咬牙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