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席修邶那紅潤的臉龐蕩起了一抹笑容,那安心,還是滿足,又帶著不舍。讓在場的淩逸兒等人都為之動容。席修邶的目光越過鳳衍,看著床上安靜的鳳旀,目光中帶著淡淡的迷離。“那就好,真好......”
席修邶微微動了動,吃力地朝床上的鳳旀伸出手,臉上是欣慰,是不舍,卻又籠上重重的迷霧。夕陽從窗外照射進來,灑在床上的鳳旀身上,鍍上了一層金黃。他似乎又回到了初次見到鳳旀的時候,看著他尊貴卻疏離的笑容,還有隱藏在那雙眼膜深處那沉重的孤寂。那一眼,將自己卷了了漩渦,沉淪著,從此,再也沒有掙脫的機會。
“鳳衍......等鳳旀醒來之後,幫我,跟他說聲對不起......”
“好。”
“謝謝......”微微一笑,像是放下心中最為牽掛的那根玄,眼中的光芒漸漸開始渙散,然後消退。朦朧中,他似乎看到了鳳旀回過頭微笑地看著自己,對自己點了點頭,感覺似乎是聽到了他心中的話語,了解他的苦楚,或是原諒於他。
多麼想要親耳聽他說一聲沒關係,但是那隻不過是一個奢望。後悔麼?他這樣問著自己,答案依然隻有一個,依然不變。不,他並不後悔。若是重來一次,他依然會這麼做,可是,為什麼心中還是有一絲的空虛,為什麼呢?
伸在半空中的手,微微一頓,隨後便不再顫抖,猛地垂落下來,然而,嘴角卻依然掛著一抹笑容,似淡似濃,似滿足,卻又似迷茫,沒有人讀懂。
房間內,出奇地安靜,鳳旀靜靜地將眼前的一切看在眼裏,然後將走上前,將席修邶抱起走到床邊,將他放在鳳旀的身邊,看上去,兩人隻不過是睡著了一般。良久,鳳衍才緩緩開口道:“不用謝。”
從一出生開始,他便被寄予厚望,身上強行地被背負了貝爾族的興衰榮辱。每日都有做不完的功課,蠱,毒,武功,兵法等等都塞滿了他的童年,變成了一片的灰暗。完全被剝奪了本該屬於他的快樂童年。從小看著別的孩子盡情地在父母膝下撒嬌,父母寵溺的包容微笑,都一再讓他十分的羨慕,渴望。然而,隨著越來越大之後,隨後一次次的失望,他便不再去奢望,渴望的心也變成了一灘死水,冰冷麻木。漸漸成了族人們眼中的驕傲,父親用來得意炫耀的工具,冷眼旁觀著,帶著一絲厭惡的唾棄。
他是這個世界上最神秘的民族——貝爾族的大皇子,從小便天賦異常,對於蠱更是在十五歲之時掌控所有,這對於貝爾族來說,他便是全族的驕傲還有榮耀。所以,他從小活在別人的驕傲,羨慕,種種的光環之下。心也一日比一日的麻木。
第一次見到鳳旀,那個象征著貝爾族最高的榮譽,最美的驕傲的人,是在一場盛會之上,他站在那兒,如同發光體,高傲而清冷地看著圍繞在自己四周近乎獻媚的人的嘴臉,清冷俊美的麵容,淡漠的目光,似乎看不出是喜是怒,完美的雕塑,讓他生出想要打碎那張麵具的衝動。
而第二次見到鳳旀,卻在一個深夜,那日,他有些煩悶便出外麵走了走。而越走越是偏僻,當他意識到之時,正想要打道回府,這時遠遠地傳來一陣打鬥聲,因為疑惑,他便順著聲音走了過去,穿過一處的高高的灌木叢之後,眼前是一塊空地,而空地之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多位黑衣人,而且隻要一眼,他便知道,那些黑衣人已經沒有氣息了,不過卻也隻不過是剛死沒多久。
因為是在空地的中間,還有數位黑衣人在圍攻中間的那位年輕的男子,不,應該說是,他們都被那位男子壓製住了,想要脫手也完全沒有一個簡單的事。雖然黑衣人那方人數較多,但是看他們身上那深淺不一的傷口,還有那名男子連衣角都沒有劃破的情況來看,勝負早就已經分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