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後麵……”我道。
後麵,幾騎蠻族的人馬出現在山的拐角處。
正是剛才追我的那幾個。
他們遠遠地看見了我,策馬過了來。
卻見從從旁竄出幾個天子軍的兵士,竟交上了手。
我怔然地看著這一幕,等我回過神時,蠻族的那幾個已經倒了下來。
天子軍的也倒了幾個,裏麵一個功夫好的朝這邊走來。
“大帥,都了結了。”
“蠻族的狗,我們幫他們來平叛居然還把我們的駐紮地告訴叛軍,死了這麼多兄弟根本不夠抵命。”另一個說。
他們和亮劍說著話,眼睛卻在瞟我。
亮劍從插在地上的劍上撐身子,道:“他們十萬人忽然襲營,定是日月族內裏出了叛徒,把我們給賣了……你們這次都是浴血殺敵的,我定會向如實天子報呈。”
“廖副將,我水袋在那邊,幫我拿下。”亮劍伸手指了指。
那廖副將一轉身,一道血線就畫上了他的脊背。
隨後是爆裂,噴湧的血。
“大……大帥……”
另一人抬起頭來癡傻地看著亮劍。
卻在下一秒飛出了頭顱。
等我回過神的時候,卻看見亮劍拖著劍,走到剛才打鬥的地方。
一劍插下去,拔起來,再插下去。
我飛奔過去“你在幹什麼!!”
“這幾個……沒死透……”
他下巴抬了抬,示意地上天子軍士的屍體,道。
我怔然這看著他冷梟的脊背,和在月下舞動的黑發,一如從前多少個夜月。可我的心卻從沒這麼涼過。
“什……麼?”我顫聲問。
他轉過身,
“不能讓人知道玉還活著。”
我望向他。
他滿臉的血色,黑汙得我幾乎認不出來,在月的清輝下卻罩上了一層白霧,就連那幾條深深的疤痕也蜿蜒出冷煞,讓我有些看不真切。
我退後一步。
刷的一聲,我拔出了劍。
不錯,我經營樓裏的,幾乎都交與了去;財喜來之主,我用的是石先,本就是為了能給他戰天下添一股助力。我傾囊相授,毫無保留,可我獨獨沒有教過一個忠字。這個字,框住了多少才華橫溢,框住了多少宏圖大誌。我不想教這個字。可我也不想死……
見他愣在那裏。
“拔劍。”我道。
緩緩地,他舉起劍橫在胸`前。
真,真沒想到有這一天……
我愛他,
卻不能得到他……
那是我教他的第一套劍法,
我一劍過去。
我不想死在這裏……
哐的一聲,劍掉在了地上,我退一步,腳下踉蹌,茫然地抬起頭,滯然地問:“為什麼?”
卻見他向後倒去,腹部帶著一條血痕。那一劍,他居然沒有擋。
“劍……為什麼!!”我衝過去,撲跪在他旁邊,搖著他的肩膀。
他定定地看著我,伸手撫上我的臉,笑了。
我第一次看他在戰鬥以外的時候笑,沒有狂傲,沒有嗜血,卻釋然,卻坦蕩,卻明澈,卻……縱容、欣喜。
他明明什麼都沒有說,我卻像什麼都明白了一樣。
誤會了什麼,又錯過了什麼……
他的手用了些力,我的頭便被壓了下去。
盡是血腥的鹹味……
他一點一點地吻我。
心頭盡是酸脹,我受不了……
雙手捧起他的臉,加深這個吻。
清冷的月下,盡是兩人的喘熄聲。
明明擁抱著身下的人,我卻想哭,我發瘋似地啃咬著他的麵龐,明明是很重的血腥味,我卻一點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