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麼楞了,心底裏,上次才壓下去的感覺,這一次當真是咣得一聲,裂了……

傾盆大雨嘩嘩得下個不停,那聲聲悶雷,好像就盤旋在他們的頭頂一般,閃電在雲層裏麵奔騰不休,仿佛隨時都有衝下來的可能。

莫刑風兒被他緊緊摟著,聽到他的聲音,這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抬頭看他:“楚風……?”

項楚風心頭一澀,雙眼就有些發酸,見他醒來,這才鬆了口氣,兩手將人緊緊抱住。莫刑風兒抬手,抓著他身上的衣服,哽了好久,才用力一把將人推開:“你來這裏做什麼?!”

“你躺在這裏,又是想做些什麼?”

“我的事與你有何關係?”掙紮起身,莫刑風兒腳步踉蹌的後腿,拉開自己與他的距離。

項楚風起身看他,心口緊緊繃成一團:“沒有關係?你的事那一件是與我沒有關係的?當初要不是遇上我,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裏?能拿著狀元令回到尚書府取莫廉天的首級,以解多年之願嗎?!”

“我情願當年我沒有遇上你!”原本就心裏難受得人,這會子被項楚風這話一擊,更顯難受,仿佛整顆心都揪成了一團,一個眨眼就啞了嗓子,那從眼睛裏麵翻湧而出的淚漬,與打在臉上的雨水合成在了一起,滾落臉頰。

項楚風看不見他臉色的淚,但從他的聲音裏麵聽得出來他的異樣,想到這裏大雨傾盆的,項楚風壓下心裏翻譯的悶堵和難受,舉步朝他走近:“有什麼怨氣我們都先回去再說”這地方不安全。

莫刑風兒一驚,仿佛害怕似的,一巴掌揮開項楚風朝他伸去的手:“別靠近我!!!”大吼出聲,莫刑風兒戒備的跑到墓碑之後,恨恨看他:“你跟莫廉天父子一樣!你跟他們都沒有區別!一樣都喜歡在背後往人心窩裏捅刀子!莫廉天背著我把我娘丟在亂葬崗,莫天翎想讓人□我,你背著我把我的孩子送給別人,你與他們有什麼分別!有什麼分別!!!”在心裏壓抑了多年的難過與痛,全都在今天發作出來。

害怕,委屈,難過,恐懼和痛……這些東西陪伴了他太久,輕易的散不得,化不開,當他的承受到了極致之後,於是……“刑風”出來了。

項楚風才剛被他的話吼得心裏酸攪,卻乍然間發現,大雨中的他,周身的氣息猝然一沉,碎玉的眸,在水珠的陰沉下,透著的全是懾人的死亡氣息,項楚風才剛驚於他的轉變,他卻突然發了狠的朝項楚風攻擊過去,一招一式全是致命的殺招,項楚風心裏猛然一駭,不得不認真以對。

發了狠的莫刑風下手全無半點留情之意,眼見著項楚風出手接下自己的招式,他凜了眼眸,赫然拔出腰間的匕首,就朝著項楚風揮去,項楚風一驚,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他卻在這個時候,一拳一拳的朝著項楚風胸口砸去:“他本來就缺乏安全已經說了不要孩子,可你為什麼一定要逼著讓他把孩子生下來!?孩子當初是我扔的跟他沒有關係,你為什麼要把對我恨撒在他的身上!?你既然護不了他當初做什麼又來招惹他!!!混蛋!”

“什麼?!”什麼意思?

項楚風被他的話弄的心裏困惑,分神之際,莫刑風手裏的匕首一掙,刀尖劃過項楚風的手腕,割斷了那纏在項楚風腕上的繩子,在腕上係了多年的鏈子,突然脫手甩出,項楚風一驚忙伸手去將那鏈子接住,可當他指尖才碰到那鏈子上的珠子時,胸口傳來的鈍痛,讓他動作遲疑,那一直被他視若珍寶的手鏈,就這般甩落地上,淹沒在水窪裏麵……

“大哥!!!”

“楚風!”

眼看著項楚風被莫刑風一匕首紮在胸口,淳兒與筱玉生全都慌了,焦急著就想要衝上前去,厲恒矽卻一把將兩人都抓住:“別過去!他是刑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