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正在屋子裏彈琴打發時間,聽曲聲憂鬱似有心事。他見蕭雲二人容光煥發,玩得開心,隱約有些失落傷感:“大哥二哥你們為何丟下小弟一人?” 蕭尋道:“三弟一晚未睡需要休息,我們不過是上街隨便看看,沒把你叫醒。不過我們留了字條,你為何沒去尋我們?” 蘇曠忽然換上笑容,調侃道:“一來我不喜歡逛街,二來我有點路癡,自己出去尋你們恐怕會走丟,隻好乖乖地等你們回來。” 雲夢澤心有不忍道:“其實是我急著出去逛,央求大哥陪我,不是故意丟下你的,你莫要傷心。” 蘇曠笑道:“好吧好吧,我原諒你們了。你們逛了一整天有沒有帶什麼禮物給我和四妹?” “給四妹買了胭脂水粉。”雲夢澤放下一個精致的小包袱,又拎出一盒點心,“這份糕點據說可是本城一絕,每天限量發售,我們等不及排隊托了人情才買到一盒,各嚐了一塊真是名不虛傳,特意將剩下的留給三弟。” 蕭尋也點頭道:“這糕點的確很好吃。多虧有薛大小姐的麵子,要不然排隊去買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蘇曠對糕點並不感興趣,他吃驚是因為蕭雲二人居然碰到了薛曉茹。他追問之下,蕭尋便將今日經曆簡略陳述。最後他並不隱瞞,打算說出如何借助雲夢澤的魅力從薛曉茹那裏套問消息的計劃。 “二弟,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何在薛曉茹麵前稱你‘雲弟’?” 這一整日蕭尋的言行讓雲夢澤隱約有了一點想法,她道:“莫非大哥是故意不想薛曉茹認為咱們是‘夫妻’或者‘情侶’?” 蕭尋點頭:“事出突然,我沒有與你商量自作主張,其實我是覺得薛曉茹對你有好感,正好可以利用這點,你與她多親近交往,套問消息準確度會更高。” 雲夢澤冰雪聰明,蕭尋說到這裏她已經明了。那薛曉茹是正經女子名門之後,如果自己與蕭尋是穩定的 “情侶”關係,薛曉茹就算再喜歡也會保持一定距離避嫌,不可能對她這個“有婦之夫”敞開心扉暢所欲言。她佩服蕭尋的計謀心機,卻覺得有些微不是滋味,並非是被蕭尋先斬後奏的利用,而是氣惱蕭尋到現在還沒認清她的本質,她是女子啊!居然要用“美男計”去套問情報,怎能不令她尷尬傷自尊?不過雲夢澤轉念又一想,自己畢竟還是對蕭尋有所幫助,證明自己在蕭尋身邊有價值,通過什麼形式表達她都可以不計較。她現在清醒地認識到自己不僅已經動情去愛了,而且愛得很深,深到心甘情願不計得失地為了蕭尋付出。所以她點頭道:“大哥的主意不錯,我盡量努力,爭取早點從薛曉茹那裏問到藏寶圖的事情。” 蕭尋略帶歉意道:“二弟,我知道你對薛曉茹沒興趣,委屈你了。有你和晴姐姐雙管齊下,估計能很快調查出一些眉目。” 雲夢澤幽幽道:“為了大哥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隻是覺得欺騙薛曉茹的感情似乎不太好吧?” “二弟是重情重義的君子,讓你做這樣的事情確實為難。不如我換回男裝,以身作餌或許效果更好?” 雲夢澤斷然不會同意蕭尋這樣的做法,在這個當口蕭尋如果暴露身份恐怕會有性命之憂。她急忙道:“大哥不要衝動,也無須為我擔心。我若真得害薛曉茹陷入太深,自有辦法向她解釋賠罪。” 蘇曠笑著打圓場道:“其實像我這樣一表人才風度翩翩,為何薛大小姐沒看上?姻緣天注定,說不定二哥與她的感情是前世的宿命。” 雲夢澤白了蘇曠一眼道:“薛曉茹還沒來得及看清你,你就跑掉了。再者,倘若當初送禮名貼上寫的是你的名字,這姻緣估計就要讓給你了。” 蘇曠狡辯道:“寫名帖時誰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說還是命中注定二哥有此桃花劫。” 蕭尋道:“三弟,你不要再惹二弟了。當心他真的生氣了,你可招架不了。” “多謝大哥提醒,不過我相信二哥不會以大欺小恃強淩弱。”蘇曠當然害怕雲夢澤氣惱報複,所以先拿話壓住,再轉移話題道,“對了,你們剛才說七日後要去黃鶴樓看比武,這次可一定要帶上我。” 蕭尋道:“三弟真是滑頭,變得到快。放心吧,薛曉茹和洪正德是邀請咱們三人同去觀戰的。你們這些習武之人對此等大事一定不會錯過吧?” 蘇曠來了興致道:“據說神劍傳人司空傲,劍法高絕,與你義兄齊名,隻是行蹤隱秘少在江湖走動,小弟仰慕已久一直無緣得見,恰逢此等千載良機當然不會錯過。洪正德的身手我見過了,可以說是劍法高超,不知他二人相較高下如何?二哥,你認為誰更勝一籌呢?” 雲夢澤迷茫道:“我又不認識司空傲,怎能胡亂猜測?再說劍法上我懂得不多,這次去觀戰,是為了增長見識,順便偷師學兩招。” 蘇曠道:“二哥太過謙了。今天早上我見你已經將晴姐姐、薛曉茹和洪正德三家劍法之長融會貫通,練得出神入化,恐怕就是司空傲也不是你的對手。你還說什麼去偷師,騙得了大哥可瞞不了我。” 雲夢澤推托道:“隻是學學樣子而已,其實水平遠遠不夠。” 蕭尋卻道:“二弟記憶力驚人,居然隻看過一遍的招式就能學會?真乃武學天才。可惜你居然想不起師出何門,莫非是故意隱瞞?” 蘇曠也附和道:“就是就是,當初二哥聽過一遍的曲子就能依樣演奏,天賦過人,怎麼可能失憶?多半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二哥武功高深精於劍法,或許是神劍傳人司空傲也未可知。” 蕭尋笑道:“三弟不要瞎猜了。我雖沒見過司空傲,但是聽義兄提起司空傲與他年紀相仿,二弟從年齡上看應該隻有二十出頭,不會是司空傲的。” 蘇曠道:“神劍有幾個傳人?會不會除了司空傲還有別人?” 雲夢澤道:“三弟,老實說我雖然不記得自己的過往,不過我發誓不認識什麼神劍。你不要再亂猜了,我本來不是生活在這裏的人,甚至與這個時代都沒有瓜葛。” 蘇曠和蕭尋聽到這句都倍感迷惑,難道說雲夢澤真是某個隱士高人的弟子不問世事,或者幹脆就不是普通人而是神仙鬼怪,畢竟雲夢澤的能力太超乎尋常了。 蕭尋忽然想,雲夢澤也許是上天派下來幫他的高人,等他為義兄報了仇,雲夢澤就會離開他再去執行別的使命。若真是那樣,他會很不舍,他說不出原因,隻是不想孤單,隻是已經習慣有雲夢澤相陪的日子。對雲夢澤是依賴或者愛戀,蕭尋分不清楚,他甚至都沒有勇氣去驗證雲夢澤的性別。他認為,如果雲夢澤是女子一直男裝示人肯定有秘密不願旁人揭破,況且那樣獨立聰慧武功高強的女子,他配得上嗎?如果雲夢澤是男子,那麼他對雲夢澤已經產生了某種特殊的感情,他難以自製又不願放手,他不想和雲夢澤分開是肯定的,但是他又憑什麼理由讓雲夢澤一直陪著他?雲夢澤是男是女對蕭尋來說都是困擾,他索性不去深究,努力維持目前的狀態,走一步是一步。 於是蕭尋將話題岔開,從探討雲夢澤的來曆又轉回如何從薛家堡的人入手調查藏寶圖的事情上。三人詳細定了計劃和實施步驟,打算利用比武那天好好促進一下雲夢澤與薛曉茹的交往。 七日後,薛曉茹和洪正德與雲夢澤、蕭尋、蘇曠五人一行共遊蛇山,登臨黃鶴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