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2 / 3)

不消一刻,飯菜上桌。簡簡單單的四菜一湯,燜茄子、炒青菜、蒸地瓜、一碟子醬菜、一大碗番茄雞蛋湯,還有四碗米飯外加幾個剛蒸透的饅頭。

蘇凡看著跪在一邊的籬落,想開口讓籬清給他解了。籬清說讓他再反省反省,硬拉著蘇凡坐了,連同管兒三個人先開吃。

蘇凡見籬落孤孤單單地跪著,一雙淡金的眼一刻不離地看著自己,越發食不下咽,手裏空端著碗,眼睛卻與籬落兩兩相望。籬清隻當沒看見,細嚼慢咽地吃著。

吃罷,就坐在桌邊與蘇凡聊了些文章學問的事。不愧是一族之王,談吐不凡學識淵博,兼之見聞廣博,侃侃道來讓人受益良多。若在平時,蘇凡必定引為良友恨不得與其閑話一夜。隻是現今記掛著仍在受罰的籬落,言語間不覺有一搭沒一搭,心思渙散,寥寥數語間已數次回過頭去看他。

“不知不覺原來已是夜半了。”籬清也不怪罪蘇凡的分心,看著窗外的夜色道,“暗夜行路甚是不便,不知先生能否讓在下在此留宿一晚?”

“你還要住下來?”蘇凡還未開口,籬落先怪叫起來,“蘇凡、蘇凡,快叫他走。他不就是山上嫌得無聊,特地跑下來教訓老子麼?現在老子跪都跪了,你還想怎麼著?老子在這邊安分得很,是哪個不長眼的又跑去你跟前告老子的狀了?你說,是黑野豬還是老禿驢?是不是墨嘯那隻活該生個兒子沒屁眼的大尾巴狼?還不方便,你沒讓別人不方便就謝天謝地了。什麼暗夜行路不方便,你還當你是黃花大閨女呐?”

籬落越說越有些不像話,雖說對方是他的哥,但是蘇凡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反觀籬清卻沒事人一般,一雙眼殷殷地看著蘇凡還等著他回答。

蘇凡權衡再三,想人家畢竟是兄弟,來看一次也是關心。又思量了一下,可以讓管兒去隔壁借宿,自己和籬落就在堂屋裏擠一擠。便硬著頭皮答應了。

一夜無話,裏屋裏聽不見半點動靜。隻是籬落心裏不痛快,蘇凡好言勸了他大半夜臉上仍有些氣悶。

“他是教訓我教訓慣了,不打我不舒坦。”籬落憤恨地說。

第十章

籬家大哥說要借宿一晚,這一借不知不覺就借了個把月。他不聲不響沒事人一般在這裏住著。蘇凡木木呐呐地想,人家要住就由得他住,怎麼好意思趕人?管兒是在王嬸家住慣了,成天有人往他手裏塞把糖轉著彎兒問他:“那蘇家的大表哥娶親了不曾?家裏有幾畝地?還是開店鋪的?”

“沒呐,沒呐。說親的快踏平門檻了,人家愣一個都沒看上!幾畝地?嗬嗬,什麼叫幾畝地呀?那說書的怎麼說來著?他那叫家有良田千頃,千頃知道不?你當人家跟你家似的光種地呀?種地怎麼能發財?他們家是開店的,賣皮草,皮草知道不?可不是你身上穿的老羊皮襖。人家做的是宮裏頭的皇後娘娘穿的,貂絨!通共才那麼幾件,皇上一件,太後一件,皇後一件,剩下的就幾條圍脖,那些個不得寵的哭啞了嗓子也摸不著!你說他做的是什麼生意?”

小狐狸塞了一嘴糖滿口胡吹。吹得旁人一愣一愣的,於是明兒個再塞一把糖接著問:“那他喜歡啥樣的姑娘?你看看你迎香姐姐成不?”

隻有籬落過得難熬,晚上纏著蘇凡要籬清走。

蘇凡為難地說:“他不是你哥麼?”

籬落尋不著借口,低頭往蘇凡唇上啃。還想再進一步,就被蘇凡推開了。小書生紅著臉往裏屋的門板上看:“別鬧,家裏有客人。”